見他從外頭進來,她笑著問:“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鄭宏點頭,他大步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舒春蘭就又將那個匣子捧了起來。“這裏頭裝著的果真是好東西?”
“是。這樣的精鐵十分少見,就這麼一塊從產地買都要至少十兩銀子。就更別提經過幾道轉手之後的價錢。再加上加工、打磨,打成鐵器的話,價錢少說也得五十兩起步。”鄭宏一本正經的回答。
“居然這麼貴?”舒春蘭都震驚了。
之前看他每次花好幾兩銀子買一塊鐵,她都已經夠肉疼了。卻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比那些鐵還要貴上好幾倍的東西!
“因為它的純度高,雜質少。這樣的東西難得,自然價錢也就貴了。”鄭宏慢聲說著,他突然又眼前一亮,“不過,這一小塊鐵也幹不了什麼,我再給你和曉丫頭一人打一把匕首吧!”
我的天!
舒春蘭無力扶額。
除了給她們打東西,他是不是就想不出別的主意了?
可是這一次,鄭宏卻是分外篤定。“這塊鐵太好了,你們必須一人帶上一把!”
舒春蘭還能說什麼?
“那就隨你吧!隻不過……這個月十八,咱們要往鎮上去一趟嗎?”
鄭宏眼中的點點星光就是一暗。
“既然都送請帖來了,我們要是不去,那不是讓他們覺得我們怕了嗎?”他聲音又一沉。
“所以,你決定去?”舒春蘭心裏已經明白了。
“當然要去。順便,我也想看看,他們能把我的東西給模仿到什麼地步。”鄭宏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這說話的語氣……殺氣十足啊!
舒春蘭這麼大膽的一個人,聽到這話都不禁一個哆嗦。
“好吧,那就去吧!”她點點頭。
看來,到時候是有好戲看了哩!
這邊鄭家的遷居喜酒熱熱鬧鬧的擺完了,那邊一直到第三天,這個過來送請帖的人才哭喊著被人給抬到了鄒小公子鄒青玉麵前。
而當看到這個的模樣的時候,鄒青玉嚇得一個激靈,手裏的茶杯都差點沒捧住。
“你是鄒五?”好一會,他才試探的問了句。
“小公子,小的就是鄒五啊!”鄒五立馬大哭起來。
可眼淚剛流出來,就透過臉上纏著的布浸到了傷口裏,他疼得一顫,立馬都不敢掉眼淚了。
此時,一個小廝連忙湊到鄒青玉耳邊,悄悄對他耳語了幾句。
鄒青玉臉一沉。“還有這等事?他臉上都刻的什麼字?”
“就這幾個!”小廝趕緊將一張紙遞到他跟前。
鄒青玉定睛一看,隻見紙上用鮮血寫著八個大字——本月十八,不見不散。
這八個字隻是大夫給鄒五清理傷口的時候隨便記下來的,可當這八個字入眼,鄒青玉就覺得胸口一緊,仿佛一個巨大的拳頭狠狠砸了過來,打得他胸悶氣短,刹那間隻覺得血色鋪天蓋地而來,糊了他滿臉,他差點都呼吸不過來。
他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小公子?小公子?”
耳邊傳來小廝的低喊,鄒青玉慢慢回神,才發現他居然被嚇得走神了!
連忙深吸口氣,他清清嗓子:“什麼事?”
“小公子,鄒五的臉被傷成這樣,大夫說就算愈合了,可因為傷口太深,以後也肯定會留下痕跡呢!”
鄒青玉就眉頭一皺。
鄒五一聽這話,他趕緊大喊:“小公子您放心,我沒事!就一點皮外傷,不要緊的,我以前受過的傷多了去了,現在不也沒事嗎?您別聽他鄒六胡說八道,我肯定能好!以後也肯定能為您做事……不,現在我就能,我一直都能啊!這些年公子您交給我的事,我不也都全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嗎?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鄒青玉含笑點頭,“隻不過鄒六說得沒錯,你現在傷成這樣,一時半會是不能出去辦事了。所以現在,你手裏的那些東西就暫且交給他吧!等什麼時候你好了,什麼時候你再把事情接過去不遲。”
“小公子!”鄒五不可置信的低呼。
鄒青玉卻已經站起身。“你這次受傷不輕,就別再多說話了。趕緊移交了東西,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多說了。”
然後竟是連多看他一眼都沒有,就徑自別過頭走了。
“小公子!小公子!”
鄒五還在不死心的低喊,但鄒六卻已經得意洋洋的走過來。“五哥,你就別垂死掙紮了,趕緊把令牌交出來吧!現在小公子已經不要你了,你就安心回去養病去吧!”
末了,他又天上一句——“醜八怪。”
鄒五猛地肩膀一垮,整個人都徹底癱了。
鄒青玉手下一員大將,就這樣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