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村子裏唯一的舉人,文成當然也不用和往年一樣跑出去和別人一起烤火,畢竟族長派人送過來的柴火和木炭就夠他們父子倆過一個冬天還有餘了。
所以現在,他們父子倆單獨在家裏點了一盆火,圍在一起烤著。
隻是,原本寧靜祥和的烤火氛圍因為這個突來的消息而變得有些凝重。
“嗬,這丫頭可真厲害哩!這才多久,她就已經讓龍門鎮上兩個酒樓的老板都對她死心塌地了!”文耀陰陽怪氣的開口。
文成冷著一張臉。“她那麼聰明,當然有這個本事。”
“就是因為這個,咱們才更要除掉她!”文耀咬牙切齒的,“現在她就已經把兩個人都給收服了,再給她點時間,她是不是連縣裏那些人都不會放過?你可別忘了,縣太爺現在對她的興趣可濃著哩!”
“這個您就放心好了,我心裏已經有主意了。”文成慢條斯理的說。
“什麼主意?又叫個女人去勾引那個傻鐵匠?”文耀沒好氣的問。
文成眼神一冷。“上次是我失策了。可是這次不會了。”
“哼,那誰知道?那丫頭精明得很,對咱們的心思也了如指掌。就算你真想出什麼計策來,她肯定也能化解掉!”
“這次的她化解不了。”文成卻說。
文耀瞪大眼。“你倒是說說,你想到什麼法子了?”
文成輕輕瞥了父親一眼。“您還記得龍門鎮的醉仙樓裏用的那兩把切燒鵝的刀子嗎?”
“記得呀!那刀子不是現在也給那傻鐵匠磨了嗎?還磨一次五十文錢!”文耀的語氣酸溜溜的。
文成就笑了。“他一次賺五十文,卻害得省城的鄒家要損失差不多一兩銀子。一次兩次還好,要是時間長了,別的酒樓也知道了這事,您覺得鄒家會是什麼反應?”
“肯定氣死了,恨不能捏死這個小鐵匠!”文耀脫口而出。
然後,父子倆目光對接,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
“好啊,我明白了!”文耀立馬點頭,“果然,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妙。而且咱們和姓鄒的沒有任何利益關係,也不怕他們又和縣太爺一般突然倒戈幫他們!”
文成定定點頭。“正好,我過年的時候要去一趟省城向知府大人拜年。說不定我運氣好,能遇上鄒家的人,然後一不小心就把這件事給說漏嘴了哩?”
“哈哈哈,可不就是嗎?他們搶了別人的生意,就別怪別人回頭來找他們的麻煩!”文耀哈哈大笑,心情突然爽利無比。
這對父子私底下的商議,舒春蘭自然全然不知。她現在也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外頭的事情了。
如今隨著年關一步步的逼近,天氣越來越冷不說,她的甚至也越來越笨重了。肚子裏的小家夥還不甘寂寞,折騰得他娘親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算了,現在還開始在她肚子裏亂踢騰起來了!
六嬸在她肚子上摸了一把後都嘖嘖稱奇。“雖說孩子從四個月開始就開始胎動了,可你家這個是不是動得太多了點?我還沒見誰家孩子一開始就這麼一天到晚的動的!”
“可不是嗎?以前我在村子裏也見過懷孕的,沒見過動得這麼誇張的。”舒春蘭揉揉肚子,“這孩子應該是得了他爹的真傳。一天到晚的不說話,就知道亂折騰!”
六嬸都被逗笑了。
“像他爹不挺好的嗎?皮實,經折騰。”
“可他現在折騰的人是我啊!”舒春蘭低叫。
正好鄭宏這時候從外頭進來。一聽舒春蘭這麼說,他趕緊走過來。“什麼折騰?這臭小子又折騰你了?”
“你應該說,他現在哪天不折騰我!”舒春蘭無力低叫。
鄭宏頓時愣住了。
舒春蘭看著他這呆呆的樣子就想笑。
“好吧,我發現孩子生出來要是像你也挺好的。至少不吵不鬧,清淨。”
男人嘴裏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
舒春蘭沒聽清,她忙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男人立馬別開頭。
舒春蘭眉心一擰,她連忙把男人給拖回房裏。“你告訴我,你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男人看看她,終於老實交代:“我說,我倒是寧願孩子更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