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為季涼城處理傷口，這讓她在處理外傷這一塊，有一丟丟的練出來，她熟能生巧了。
將棉棒沾好碘伏，許清顏對著紀言打了個手勢。
“你靠過來點。”
做起指揮，小女人的大半個身子，這會全部傾壓在桌案上。
紀言隔空看著許清顏，嘴巴裏舌尖抵了抵下牙。
從為了許清顏打架一直到現在，他就沒時間去管他受的這些傷。
真要讓他談談感覺的話，嗬，他真覺得挺疼的。
從小到大，他在紀家，都是備受寵愛的小少爺。
這麼多年，他動手打架是第一次，他受傷，也是第一次。
但想到這傷是為了許清顏受的，他又覺得——特別的值。
紀言忽然短促的發出一聲笑，明顯走神的樣子，唬的許清顏眼睛眨巴眨巴，表情怔愣住。
“紀言。”
許清顏直了直身板，抬手提醒的在桌子上重新敲了兩下。
紀言扯了扯他白襯的衣襟，大抵有些放飛。
心念一動，他提出了一個於他而言，於當下情勢而言，不那麼理智的要求。
“我可以坐過來麼？”
向來陽光的大男孩，耳朵泛起明顯的紅。
“顏顏，我覺得隔著桌子，到底還是太遠了，而且，剛剛我和那小子動手的時候，這……”
他說著話，朝著自己的胸口指了指，“有點碰到了，這會上來了疼勁，稍稍有些疼。”
“按照你的要求，胸膛都壓在桌子上，我覺得我可能要受到二次傷害，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這點疼，我也可以忍。”
“……”
許清顏勾著嘴，思忖的想了幾秒。
她沒去深想，紀言到底有沒有在這件事上動什麼歪腦筋。
在她而言，現在主要考慮的，隻是他需要處理的，為她受了的傷。
“行吧，但你不用坐過來，我過來就好。”
“你現在是傷員。”
拿上碘伏，許清顏繞過桌子，坐到紀言身邊。
藥水浸濕的棉簽，開始在紀言的臉上遊走。
她一直都沒細看，這會，到了不得不看的時候。
小女人有點唏噓，他這傷還挺影響顏值。
身為當事人，紀言自己倒是無知無覺。
當然畢竟他沒照鏡子，不知道實屬正常。
氣氛有些幹巴巴的。
許清顏擦好了一根棉簽，在換第二根的時候，算是為了打破兩人間的沉寂，也是的確在為紀言擔憂，她同他提起了打架的事。
“你今天動手，不知道會不會記大過，你快畢業了，這個時候有汙點很不劃算。”
“紀言，這件事，你家裏會有辦法的吧？對不起，無論怎麼說，都是我連累你。”
“許清顏，我店都開這麼久了，你怎麼才來？”
“……”
許清顏的話音剛落，在她身後，一道女聲驚喜的叫起來。
“哎，這是你男朋友麼？臉怎麼傷成這樣？這麼帥的小哥哥，要是破了相，那得多遺憾啊。”
許清顏見過的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
她十分熟稔的同許清顏打招呼，並且，跳過許清顏，還同紀言曖昧的擠了擠眼睛。
“清顏，你真是的，來之前告訴我一聲啊，啊，對了，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點啊，試吃新品的話，費用全免。”
女人明顯熱情非常，“還是試吃新品吧，清顏的男朋友，打架的男生可是很帥的哦。”
“不過，要注意尺度，都大學生了，也不能像小混混一樣熱衷打架。”
女人來去如風，一直到她離開，許清顏就沒找到辯解的機會。
她看著紀言抱歉的笑，正在考慮要不要同紀言道歉，驀地，她的人被一方暗影從頭罩到了腳。
“出來。”
熟悉的男聲，在這一刻，冷的像是結冰。
許清顏身子頓住，有些機械的緩緩回頭，季涼城那張陰到嚇人的臉，登時，出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