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增輝聽到這兒,不覺毛骨悚然,心中想道:“師祖負一代俠名,卻原來也是這樣陰
險忌刻。這達摩劍譜當真是不祥之物。”隻聽得畢淩風歎了口氣,說出的話剛好與蘇增輝
所想的不謀而合。
畢淩風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部劍譜真是害人不淺,我眼見一個個武學大師為它喪
生,我弄成這副醜八怪的模樣,也都是由它所賜。”
畢淩風的說話越來越弱,聲尾短促抖顫,那是氣散神浮之象,蘇增輝道:“師父,這
些傷心之事,不提也罷。”
但畢淩風仍是掙紮著往下續說:“不久,謝一粟也告退了,房間裏隻剩下謝延峰一個
人,那部劍譜仍擺在桌上。”
“謝延峰斜倚床上,一雙腿就在我的鼻尖晃來晃去,我緊張極了,這正是暗算他的好時
機!”
“也許是我在無意之中發出聲息,忽聽得謝延峰一聲喝道:‘誰在床下,快滾出來!’
我把真力凝聚掌心,猛的向他足跟一抓,指甲劃破了他足跟的湧泉穴,陰寒之氣,循著穴道
攻上他的心頭。”
“謝延峰雖是一代大師,卻哪裏知道我這種獨門神掌的奇功,他武功確是高強之極,被
我抓著穴道,依然能夠運力,一個蹬腳就將我撐倒了。”
“待他看清楚我是誰時,冷冷說道:‘原來是玉麵丐俠畢淩風,你躺在我的床下做
甚?”我說:劍譜拿來,給你解藥。謝延峰哈哈大笑,說道:‘謝某平生從不求人。再說你
這點本領,焉能傷得了我?”忽地麵色一變,叫道:‘你是在麥積山上的那一個人!’想來
他已聽出我的聲音了。”
“我冷不防的又撲過去,舍了性命,連劈三掌,謝延峰大吼一聲,一掌削下,將我的左
臂齊著臂彎削斷,猛的拔出劍來,冷笑說道:‘好,先給你留點記號’但覺劍風颯颯,刺麵
生寒,我急忙推窗跳出,謝一粟聞聲趕來,卻沒有將我捉住。”
蘇增輝顫聲問道:“我師祖呢?”
畢淩風道:“謝延峰想是要慢慢將我折磨的,可是他被我的寒陰七煞掌所傷,己是力不
從心了。他自恃內功深厚,不要我的解藥,那知道寒陰之氣侵入骨髓,他耗盡功力,也不能
驅除淨盡,從此他就臥病在床,終於弄得身體漸漸衰弱,功力耗盡之後,一朝暴斃。那時嶽
建勇也已偷走劍譜,離開嶽家了。”
“而我呢,卻比謝延峰更慘,變成了這樣一個半死不活,殘廢奇醜的老叫化。一切雄心
壯誌、稱強爭霸之心伏虎降龍之願,盡都付諸東流!”
蘇增輝聽得不寒而栗,良久良久,畢淩風聲嘶力竭,斷斷續續的說道:“現在這個故
事也到了收場的時候了。嶽建勇他中了我的寒陰七煞掌,最多隻能活三天!你趕快到嶽家去
吧,把嶽建勇刻在石室的劍譜抄出來,將那石壁譜式毀了,以後你就是達摩劍譜的唯一傳人
了!快去,快去!你怕什麼!嶽建勇縱有天大神通,也不能奈何你了!”
蘇增輝叫道:“小要再提這部劍譜了,誰沾惹上它都沒有好下場,師父,咱們還是趕
快離開這鬼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