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調會沒有通知飛仙到場,莫舒雲隻好先讓飛仙在化妝間休息,自己幽幽地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裏麵窗簾都拉上了,一束光線從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投影機裏發散出來,把飛仙各種姿態的特寫一一呈現在牆上,或清純嬌羞,或青春奔放,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無不端莊得體,叫人看了有一種多一分為過少一分不足的感覺。會議室裏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和肆無忌憚的笑在煙霧中衝撞。
“小莫快坐,就等你了。”肖總在暗中招招手,議論聲靜了下來。莫舒雲適應了一下光線,看到各部門“大佬”已悉數到場,提振了一下精神,合掌躬腰連說對不起,挨著張導坐下,用手背在嘴上掩了掩幹咳兩聲:“好大的煙!”
“這是對我有意見啊,有意見就直說嘛,幹嘛裝斯文。”張導拿起煙頭在煙灰缸裏摁滅,指指莫舒雲對大家說,“莫總的架子越來越大了,真是一遇春風就得意啊!”
“打住打住!”莫舒雲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看這氣氛感覺情況應該還不錯,心情一下開朗起來,輕拍張導的肩膀,“別抬我,我怕摔!”眾人止不住哈哈大笑。
“這是你不對嘛,汙染空氣,莫總說出了我們的心聲。”有人拉開了窗簾,一股清新的空氣穿了進來,會議室也明亮了不少,繚繞的煙氣趁機逃竄。肖總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好了,別瞎扯了,言歸正傳吧。侯總,您先說兩句?”
侯總嗯嗯地清了清嗓子,笑著環顧了一下,“我有什麼好講的,在坐的都是專業人士,你們最有發言權,我就來聽聽意見而已。不過我對這個廣告充滿信心,當然羅,還得依仗大家的支持,先謝過先謝過!”抱著拳左右揖了揖。
“侯總太客氣了,這是我們的本份嘛,張導你看呢?”肖總把目光投向了張導,大家也回過頭來靜候著。張導久久地盯住桌上的煙灰缸,好像習慣了用這種靜默來顯示自己的深沉,時間不拖到足夠長無以表示其被人重視。空氣短暫的凝固,終於好不容易想好開了腔:“我就談談我粗淺的看法。新手從專業方麵、經驗方麵、觀眾的認知度方麵存在著很多的不足。我一向對啟用新手持猶豫的態度,沒有把握。但什麼事都有例外。上午老莫問我飛仙和梅子露比怎麼樣,要我說,根本沒有可比性。梅子露的形象沒話說,能力和素質也是出類拔萃的,上次我幫她拍的宣傳片,反響就很好,當然這不單是她個人的原因,還有製作和宣傳方麵。而飛仙呢,”張導頓了頓,抽出一隻煙,習慣性地往嘴裏送,肖總坐直身子示意,張導意識到趕緊點點頭把煙放桌上,“看了她的第一眼我隻能用兩個字形容:自然!用‘漂亮’這樣的字眼我覺得太庸俗,表達不出那種讓五髒六腑都舒服的感覺。這點我佩服侯總啊,眼光獨到!我剛開始是不同意起用新人的,要不是看上這還混得幾天的製作費我早拍屁股走人了,誰的麵子我也不給!現在看起來,一種直覺吧,值得!”邊說邊衝侯總豎起拇指。侯總得意地哈哈起來,伸手製止大家的議論,眉飛色舞地接過張導的話茬,頗有一吐為快的勢頭。
“好高的評價啊,難得難得!我沒別的就是感覺好,耳目一新的。像我們這種年紀的人應該記得,當初楊鈺瑩出道的時候,我記得我們老家縣城有電視台,每晚6:30有個點歌台的節目,誰家有喜事都會有親朋好友花上一二百塊錢點歌慶祝,點得最多的就是楊鈺瑩的歌,那《茶山情歌》唱得這些人是吃飯的也不吃了,洗澡的也不洗了,好像按了暫停鍵似的,不看完不挪窩。上至七十歲的老漢,下到十幾歲的少年,一律通殺!有老娘們看不過了就罵:幹脆把電視機蹲飯桌上得了,省得我還做飯!”
“沒那麼誇張吧!”有人笑了起來。
“確實是這樣的。她那時候年輕,形象靚麗清純,歌聲甜美,迷倒了好多人。飛仙有這種氣質,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們認為呢?”侯總說得滿臉洋溢著紅光,像個興奮的大孩子。大家很認同地相互點著頭,莫舒雲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美滋滋的。
紮著小辮的化妝師有些情不自禁:“我這次是最輕鬆的了,她的妝都不用怎麼化,好像每一筆都是多餘,暴斂天物了都。”
“啊啊這樣啊,那這次就取消化妝和造型,也省了一筆費用。”肖總就坡下驢地接過來。
“沒這麼做人的吧。真是躺著也中槍啊!”小辮子作勢扇自己的嘴巴子。大家手指點著他大笑起來。肖總收住了笑,拍拍手:“好了。我想各位對於這點是已經形成共識了,現在隻差好的創意了,在這點上我們都花點功夫,搞好了就相得益彰,完美了,也對得起侯總對我們的期望。好,請小杜先來吧。”肖總示意了一下,創意小杜站起身把手上的資料一人發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