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班裏的傳言如果你聽到,也不要太放在心裏。這件事老師會處理的,你先回去上課吧。”
梁舟忙不迭點頭。
他趕緊出了辦公室,長長地出了口氣。又摸了摸自己因為撒謊狂跳不止的胸口。
“他找你說什麼呢?”
“啊!”
突然有人說話,梁舟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發現陳池靠著牆站,一隻腿曲著,兩隻手交叉在胸前。見到他被自己笑到,自己靠著牆笑了。
梁舟不想理他,把手揣進上衣的口袋裏埋著頭經過他,往教室去。
“哎,怎麼又不理人了。”陳池站直了,上前拉住梁舟的手臂。
梁舟被他扯得停住,隻好轉頭:“有什麼事嗎?”
“剛剛才問你,班主任找你說什麼?”
梁舟把自己的手扯回來,邊走邊說,含含糊糊:“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他能一大早蹲你?”
“……真的沒什麼事。”梁舟不想和人多說,他感覺自己最近身邊的麻煩事好像一件接一件。
陳池幹脆微微彎下腰,攬住他肩膀,湊到他耳邊:“行,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偷偷告訴我,嗯?”
梁舟不自然的側了下頭:“……好。”
兩人一起進了教室,有不少人轉頭去看他們倆,陳池沒太在意,邀著梁舟肩膀回到了座位上。
剛坐下,後排的陸遠就湊過來了:“哎哎,老班找你說什麼呢?”
梁舟沒有轉頭,所以沒看到陸遠擠眉弄眼的表情。他隻是很認真地說:“沒什麼事。”
陸遠“嗤——”了一聲,這誰會信。
沒有人會信,班裏人不會信。反而因為被叫去辦公室這個舉動,仿佛一個信號,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了。目光看似隱蔽,卻不停在梁舟和文藝委員之間打轉,湊在一起說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
太吵了,梁舟垂著眼想真的太吵了,自己都刻意忽略了,可還是很吵。
他忍耐著,還是有一兩句漏到他耳朵裏。梁舟捏緊筆,呼吸有點急,他想站起來去解釋,去大喊「你們說夠了沒有」,可是他沒有勇氣,他害怕大聲,害怕指責,害怕斥責。
他永遠做不到那些。
叩叩。
教室裏的聲音停歇了一下,之後隨著文藝委員起身去到辦公室之後,停滯的議論又開始了,並且更大聲。
梁舟把他的身體往牆靠了一些,並且指望坐在他旁邊的陳池能坐得更直一下,好像這樣能幫他擋住一些目光,擋住一些議論。
陳池好似有所感的轉頭:“怎麼了?”
梁舟搖搖頭。
陳池也沒追問,又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所幸的是,文藝委員沒被叫去多久,快上課前回來了。
她是直接踹門進來的,很大一聲,班裏人大多都被嚇了一跳。
班裏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
文藝委員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自顧自地翻書。
班裏還有些人偷偷摸摸地看她或是看梁舟,還有些人頭碰在一起非常小聲的說話,他們交換著眼神,比劃著動作,好不興奮。
“啪——!!”是什麼東西被砸的聲音。
梁舟嚇了一跳,無意思的縮了肩膀。
他轉頭去找聲源,看到文藝委員突然站起來,雙手握拳,側臉漲紅著。
“你們說夠了沒有?!!!”
“你們有病啊!!!看什麼看!!!說什麼說!!”最後一句還有些破音。
“神經病,自己沒事一天就知道說別人??!!”說完她就坐下了,還用手臂擦了下眼淚。
班裏這下徹底安靜了,她周圍的同學開始幫她撿剛剛從筆袋裏摔出來的文筆。
“喲,今天這麼乖,鈴還沒打就這麼安靜。”物理老師抱著書和教案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