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看著陳池的背影拐過街角,掏出手機問了句:“還來上晚自習嗎?”
“來。”
陳池回了消息就把手機放回了兜裏,又掏出一把鑰匙開了房間的門。
這套房不大,六十平的樣子,沒怎麼裝修,隻是剛被買下來的事後重新粉刷了一遍,客廳隨意擺了幾根凳子和一張桌子,甚至還罩著防塵布。
陳池把書包丟到一邊,去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他洗去一身汗,心情稍微舒展了些,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去學校了。
慢條斯理地出了門,又到小區門口站了幾分鍾,沒遇上他想遇上的人,陳池朝著小區一棟樓看了一眼,隨後收回目光不再停留,往學校去了。
上晚自習的時候,梁舟果然沒來。
不過這也沒引起班裏什麼人注意,就是陳池多看了幾眼梁舟空著的課桌。
晚自習不上課,班裏幹脆和老師商量好了,關了燈拿著班裏多媒體看電影。陳池趁著其他人都在看電影,低頭拿出手機,調低亮度。點開相冊看下午對著梁舟拍的照片。
其實拍得不是很好,純粹就是臨時起了個興,畫麵有些歪掉,焦對得有些歪了,正在流淚的眼睛都有些糊了。
陳池想到什麼,點開qq,給梁舟發了消息:生氣了?
他等了一會,那邊沒人回他,他也沒著急,隻找了個相機的圖標發了過去,這次沒再等,從界麵切出來,把相冊裏的照片刪掉之後,就把手機關掉放進了桌子裏。
這次又要拿什麼話來遠離他呢?陳池頂了頂上顎,愉悅地笑了。
梁舟從學校慌忙回到家,跑到房間裏,靠著門不停深呼吸還是鎮靜不下來。
他那隻被陳池碰過的耳朵很燙,灼燒一般,梁舟抬手去摸,指腹都被燙得一縮。
進了房間,他還是不敢摘口罩,在儲物間裏要被摘掉的感覺揮之不去,梁舟拿手去摸,確認口罩是不是戴好。臉上還留著陳池替他擦眼淚的觸感,似乎還有人對著他呼吸,輕輕噴氣到他臉上,若有若無。
在儲物間發生過的所有,所有對峙,所有對話,所有觸感都揮之不去,梁舟徒勞地讓自己冷靜,結果聽到了自己齒間碰撞的聲音。
他要幹什麼?他是不是很討厭我?他是不是拍照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疑問和驚懼讓梁舟抱緊自己肩膀,他強迫自己深吸幾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怕,沒事的。終於在不知道幾個呼吸之後,耳邊的心跳聲漸漸變小,他才鬆了下緊繃的身體,閉著眼睛靜靜流淚。
等收拾好情緒,他從地上站起來,把書包放在一邊,摘了口罩,擰開水衝臉,他拿著帕子下了力氣去擦自己配碰過的地方,去搓揉被陳池捏在指尖揉捏的耳朵。
又擠了好多洗手液洗自己被抓過的手腕。
等這一切做完,梁舟往鏡子裏看了一眼自己紅著的眼眶,跑去冰箱拿了冰塊包著給自己敷了會眼睛。
等到唐宋下班回家的時候,梁舟看著比剛回家時的狼狽樣子好多了,就是精神有點不好。
唐宋問他怎麼了,回來這麼早。
梁舟不想去上晚自習,但又沒撒過謊,支支吾吾地說自己不太舒服。
唐宋看了他一眼,便接過話:“你們這幾天不是體育節嗎?我記得晚自習也不上吧,不舒服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等會我給你們班主任打個電話。”
“啊…………好,謝謝唐媽媽。”梁舟聽了唐宋幫他請假,雖然鬆了口氣,但又有些心虛自己明明沒生病還撒謊。
唐宋輕拍了她一下:“好了,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在家裏休息啊。不舒服就叫唐媽媽,知道了嗎?”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