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本體更懂得怎麼運用力量,自從小言傻乎乎地想要收斂起妖的特征開始,林紹言就輕而易舉地頂替了對方,一直掌控著這具身體。
這是一個極偏執執拗的人,隻能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
他望著莫悲,看得卻是前世那個死在自己手裏的愛人阿情。莫悲抗拒掙紮,林紹言便覺著對方是不喜歡在雜草垛裏親熱,又或是被房間裏的那個男人哄騙,和自己生了氣。
他知道阿情不記得自己了,卻還是以情人自居,理所當然得很,自然不會想到在莫悲眼裏自己隻是一隻親近的小妖獸。
不過以林紹言的性子,想到又能如何呢?他若不是這樣自私偏執,也不會親手殺死阿情,卻又絲毫沒有悔意了。
莫悲不知這些彎彎繞繞,隻道自己不能再這樣被旁人白白折辱了,拚了命地推搡掙紮著。
他身後就是師叔祖的小屋子,師娘端坐其中入靜療傷。雖說這樣的重傷狀態,需得抱神守一,斷絕外物感官才能起效,可隻要莫悲哀哀地喊一嗓子,他的好師娘絕對能聽到的。
可惜他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林紹言表麵上溫溫柔柔,實則也知道驚動了柳霜庭,自己是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下手賊黑。莫悲別說是出聲求助了,就連動都動不了,露出大片光潔赤裸的雪白肌膚,羞恥地泛著血色,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不,他其實是有辦法的。隻是小言抬起頭,那雙年輕貌美的加害者的臉,此時看上去居然有些楚楚可憐。
“你想殺我嗎,阿情?”
誰特麼是你的阿情!
莫悲在心裏啐了一口,終歸是沒忍心下殺手。
他想起被劍意掃過的那些人變成的血肉,終歸是不忍心小老虎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我就知道你最心軟了。”
林紹言慢慢露出一個笑容,輕輕吻了一下懷裏人的眼皮。
薄薄的眼皮下,那雙眼珠輕輕顫抖著,描繪出主人的惶恐不安。
林紹言想著自己大約是嚇著對方了,可轉念一想,阿情總是那麼膽小怕事,永遠是這樣戰戰兢兢,怪不得自己。
每次求歡都是這樣,阿情皺著眉頭,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可最後還不是哀哀求著自己更用力一點嗎?
想到這裏,林紹言最後一點憐憫的心思收了起來。
他盯著身下少年的臉龐,記得阿情死時也是這樣一副少年麵貌,臉色也是這樣蒼白,眼圈微紅,心中便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
他喜歡阿情,又期望著阿情因自己而痛苦難過。因為痛苦總比歡樂來得長久些。
林紹言又想起阿情這段日子裏總和別人更加親近,心中說不上有多嫉妒難耐,隻是想著,既然別人可以和阿情這麼做,那自己自然也可以。
他輕咬了一下少年雪白圓潤的肩頭,莫悲受驚地顫抖一下,睜大著眼睛望著小言。白發血眸的林紹言生得極好,又愛笑,兩顆尖尖的虎牙露在唇邊,幾乎讓人生不起什麼怨憤之心來。
林紹言似乎是不習慣輕柔地愛撫他人,總是會輕咬一口莫悲的肌膚,在上麵留下一個淺淺的齒痕,又痛又癢。他每留下一個痕跡,就會在莫悲耳邊輕聲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
他念那個名字的語氣極深情動聽,可內容卻讓莫悲忍不住心顫起來。
林紹言說——
“阿情,不要害怕,這次我不會殺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