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盈移開眼,兀自笑了笑,道:“自然如此,霜庭。隻是你想與我恩斷義絕,那便把徒弟還給我吧。”

“...這是我的東西。”

柳霜庭攬緊了莫悲。

如今他氣得要死。

氣莫悲呆頭呆腦,居然主動湊到謝天盈麵前,引起了對方的興趣;更氣自己迷了心智,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偏偏還回過來看看對方,甚至為了這個心裏完全沒有自己的小沒良心,和謝天盈對峙——

正當柳霜庭遲疑著,不知該如何收場時,他懷裏的少年,仰著頭,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自己的肩頭,軟軟地喊了一聲師娘。

柳霜庭一愣,便聽莫悲斷斷續續地說著:“師娘,師娘身上有竹葉的味道....”

是竹染。

也該莫悲倒黴。

柳霜庭並不常用竹染,這東西能平心靜氣——可柳霜庭那裏是能平心靜氣的人呀!他所有安靜的外表不過是一時的假象,自然不會喜歡這樣的熏香,就算是用,也用得很少。

他這種吝嗇的用量,本還到不了能引發藥性的地步,莫悲鼻子又瞎,好香歹香也聞不出來,早上根本不曾在意。

可現在他喝醉了酒,心神本就比平時脆弱得多,對於藥性毫無抵抗之力,稍微一點欲火就能順風而起,燒得他神智全無。

桃花醉又是每次發作都更加劇烈急迫的**,等到莫悲反應過來,已經深陷藥性,無法自拔了。

這次柳霜庭身上的竹染熏得不多,莫悲黏糊糊地賴在師娘身上,腦子裏隻有亂糟糟一句話。

師娘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呀!

“桃花醉,他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柳霜庭也察覺到了莫悲的不對,他按住少年,咬牙切齒道。

“別這麼看我,我們門派裏能弄得到這種東西的,也隻有你了吧?”

“你給我清醒一點!”

柳霜庭毫不留情地嗬斥了懷裏人一句,莫悲委委屈屈地嗚咽了幾聲,緊緊抱著自家師娘,胡亂地蹭了蹭。

他未曾修過什麼心法,遇到藥效發作,便隻能聽從本能行事,如今覺著靠著柳霜庭舒服,對方的身體冰冰涼涼,能讓自己發熱的肌膚爽快一點。

柳霜庭何曾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如此輕薄過,又羞又惱,掐死莫悲都有拉。偏偏謝天盈還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你要是嫌煩,就把他留在我這兒吧,我不介意幫霜庭你照顧孩子。”

讓照顧到床上去嗎?

外麵的自己是怎麼想的,給莫悲吃這種東西?桃花醉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這下柳霜庭可謂是進退兩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