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白燁第一次失約了。

他感覺到馬則良猴急地貼著自己的後背,那條熱乎乎的舌頭舔著自己的耳垂,莫悲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手胡亂地亂抓著,偶然抓到了一塊手掌大的石頭。

他心一橫,牙一咬,掄起這塊石頭,就朝身後砸去,把這個人渣的腦袋砸個稀爛,就算之後讓自己一命換一命,他也甘願!

“你還會給別人守貞?不就是個....”馬則良夾雜著喘息,辱罵道,可話說到一半,便斷了線。

莫悲聞到一股竹葉的清香,飄進了自己的鼻腔裏。一股溫熱的液體濺濕了莫悲的衣裳,他低著頭,看見自己身下的水潭慢慢染進了鮮紅的顏色。

“莫悲?莫悲?”

有人踹開了莫悲身上的散亂的肉塊,曾經是馬則良的東西紛紛落在了水潭上,很快就沉了下去,隻有一些腥臭的內髒浮在水麵上。

“莫悲,你沒事吧?”

柳霜庭捧著莫悲的臉,他的手上,身上,臉上也滿是鮮血,能看出他是在離得很近的距離出手分屍馬則良的。莫悲急促地喘著氣,每吸進去一口氣,胸口就疼了幾分,可他全然不在乎,撲進了柳霜庭懷裏,嗚嗚哭出了聲。

“嗚嗚...嗚嗚嗚.....師娘,師娘....!”

“沒事,沒事了。”柳霜庭拍著莫悲的背,兩個人的衣擺垂在水潭裏,被鮮紅的潭水浸濕了,他一身鮮血碎肉,抱著莫悲,被一團腥臭的氣味包圍著,臉上漸漸露出一個滿足又溫柔的微笑。

“乖,莫悲不要怕,師娘在這裏,師娘在這裏啊。”

他看莫悲實在是沒了力氣,就把對方打橫抱起,帶進了白燁的洞府裏,放在床上,看莫悲不時咳嗽出幾絲血跡,眉頭一皺。

“是這裏疼嗎?”

柳霜庭虛虛按了一下莫悲胸膛前有些凹陷的地方,果不其然,莫悲疼的眼前一黑,“哇”得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是肋骨骨折了,莫悲不要怕,有師娘在,沒事的。師娘會治好你的。”

莫悲緊緊拉著柳霜庭的袖子,不願意鬆手。這個人幾天之前還是一個施暴者,如今變成了他唯一的救星。他渾身還在發著抖,未從頭被按在水裏的那種恐懼感裏掙脫出來,勉勉強強才說出了一句話:“師、師娘...你殺、殺了人...”

“怎麼了?嚇到莫悲了嗎?”

“你會被發現,怎麼辦呀?”莫悲說著這話,原本還沒怎麼落淚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他現在回想起來剛剛那副狼藉的場景,害怕起來。

他不怕馬則良那零零碎碎的屍體,反而害怕起柳霜庭殺人被發現,因為自己受了懲罰。

“不用擔心,師娘馬上就去處理。莫悲先把這顆丹丸吃了,等一等師娘,好嗎?”柳霜庭聽了,笑著親了親莫悲的額頭,看對方也不反抗,瑟瑟地縮在自己懷裏發抖,更加心滿意足起來。

莫悲含了藥,忍著淚點了點頭。柳霜庭起身離開,他便直愣愣地躺在白燁的床上,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聲響。

不多一會兒,他便聽見外麵有幾聲爭吵傳來,心裏一緊,撐著身子,微微顫顫地爬了起來,可他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下了床,眼看就要倒在了地上。

門外衝進了道旋風似的人影,接住了莫悲,他抬頭一看,正是不知道哪裏去的白燁。對方低頭看著莫悲,臉色鐵青,那雙漂亮漆黑的眸子被怒火燒得程亮。

“怎麼回事?”

莫悲第一次聽見白燁用這樣惱怒的語氣說話。

“這應該是我問你吧。”

柳霜庭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他慢慢走了進來,身上和衣物上的血跡已然消失不見。

“明明約好莫悲卯時見,你那時去了哪裏?如果不是我來了,現在倒在水潭裏的,就不一定是馬則良了?”

白燁死死咬住了牙,眼中閃過一絲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