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 168 章(2 / 3)

司越看他臉色突然柔和,不禁問,“將軍,你在想什麼?”

“小團子……”

秦靳淵還沉浸在回憶中,無意識回答。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出了什麼,立刻收起表情,“沒什麼。”

潛台詞就是讓後麵的少年不要再跟他說話了。

司越微微一愣,隨即笑容更大了,乖巧點頭,“哦。”

原來,小哥哥也還記得他,沒有忘記團子呀,真好。

眼珠咕嚕咕嚕轉。

當天晚上,軍隊抵達一座小鎮休息,一夜無事,不過等到第二天重新啟程時,秦靳淵又麻爪了。

司越以騎馬磨得腿疼為由,側坐到了馬前麵,還非常不認生的窩到了秦靳淵懷裏,兩隻白嫩的手摟住對方脖子,腦袋縮靠到男人頸窩處,肌膚相貼。

如此親密的姿勢。

秦靳淵:……他還真不客氣。

眾士兵:這就過分了啊!

司越見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秦靳淵也僵硬身體想把他甩出去的模樣,摟抱得更緊了,聲音又可憐兮兮,

“將軍,你是不是嫌我麻煩了?我就是害怕惡鬼,等到了安全地方我一點再不黏著你~”

眾人:我們信你個鬼。

秦靳淵想伸手去掰緊緊摟住他脖子上的手。然後發現……掰,掰不動!

司越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死活不放了,有些羞澀,“將軍,您抓我手做什麼呀。”

秦靳淵:……到底是誰抓著誰的手。

眾士兵:抱歉,我們還是小看他了。

靠著無人能比的厚顏無恥,司越不僅成功與他的小哥哥騎到了同一匹戰馬,還重新享受到了他念念不忘的懷抱,小哥哥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舒服。

司越露出偷腥般的開心笑。

秦靳淵則是生無可戀的貢獻自己懷抱,滿心無奈繼續上路。

他發現他對懷裏少年的要求,有種他完全控製不住的心軟,對方所提出的每個要求,他都有些無法拒絕,真是奇怪。

緣分,就是那麼奇妙。

而情之一字,也往往總是不知從何處而起,當你回過神發現時,它早就在你心裏深深地紮下了根莖。

再次相遇,他並不知他是曾經的小團子,他亦頂著一副難以入眼的醜陋相貌。

可結果,他還是愛上了他。

軍隊停下休息。

司越拉著秦靳淵跑到山坡上,說,“將軍,這裏風景正好,我會吹陶塤,我吹給你聽,可好?”

說完。

他便主動曲腿坐到男人腳邊,頭靠在對方腿上,仰頭望著男人的俊臉,雙眼彎彎,吹奏他學了十年的陶塤。

塤聲緩緩響起,與山風交織。

少年用這聲音訴說他的愛戀,用這聲音訴說他的鍾情,用這聲音告知他的思念。

用這聲音詢問他喜歡的人,我心悅與君,君可似我意?

塤聲停止。

秦靳淵低頭對上他的眼睛,說,“好。”

司越露出笑容,笑得滿足又美好,髒汙的塵土再多,也掩蓋不住那因歡喜而讓山巒失色的容顏。

……

司越沒想到這一趟下山,他竟會有這麼多的收獲。

他有了願與之相伴一生的愛人,還意外得知到了自己的身世。

跟著秦靳淵的軍隊回到燕京後,他並沒有直接大張旗鼓的去端王府。

因為他的身份在王府實在太尷尬,整個王府除了父親,根本沒人在乎和瞧得起他,小時候懵懂無知,如今長大懂事,他實在不想再與人平添波瀾。

他是個外室子,王妃和世子討厭他是理所應當,即便他一個孩子很無辜,但他的身份天然就是原罪。

所以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也並不怨恨,可他自然也是不會喜歡那些人的,他隻想與那些人保持距離,各不相幹。

於是,他便悄悄潛入王府,想知道王府最近發生了何事。

結果不想這一去,他竟偷聽到了那麼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他根本不是什麼外室子,他才是王妃的親兒子,才是王府真正的世子,他和司卿的身份被調換了,他們互換了人生。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他一直尊敬的父親。

更可笑的是,王妃竟也早已知情。

他的親生父母,一個將他推入泥潭,一個眼睜睜看他受苦,全都將他當做墊腳石,當做擋箭牌,他在他們心中,他根本不算個人……

他看向父親,“你可真狠,將我賣了,還要我敬你,愛你。”

他朝王妃問,“看著自己親生兒子活得連個下人都不如,被人輕賤,被人欺辱,每日食不果腹,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和尊嚴都不懂,你很開心?”

“越兒……”司元正愧疚又痛心。

王妃未語,心虛的不敢去兒子的眼睛。

司越看著他們笑了,笑得淚水滑落,笑得心寒如冰。

“好,既如此,今日我便將欠你們的生養之恩還盡,從此殊途不歸,再無幹係!”

道行散盡,鮮血飛濺。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他與他們恩斷義絕。

那天,他渾身鮮血的離開端王府,還帶著司薑,他的另一個弟弟。

司薑是薑女的孩子,在他當初離開的第五個年頭,薑女無意被醉酒的司元正寵幸,生下了司薑,之後沒兩年鬱鬱而終。

司薑生母是婢女,司元正又常年不在王府,處境也沒比他當初好多少,整個王府,隻有司卿才是小主子,他和司薑不過都是多餘而已。

幼時薑女對他很好,雖然因為曾經的遭遇,他不怎麼喜歡弟弟這種存在,但為了報答薑女,他是不能不管這個弟弟的。

他帶著司薑去了將軍府,找到秦靳淵。

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悲哀,緊緊抱住愛人,卸下所有的尖刺和防備,放聲大哭。

他不是聖人,他也會生氣,也會難過,也會哭泣……他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父母,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司卿無辜,司卿可憐,他難道就活該麼。

他縮在愛人懷裏,有些恐懼的問,“靳淵,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嗎?”

“不會。”秦靳淵低頭吻住他的唇,聲音低沉而堅定,“生不離,死不棄,若我早死,定不入地府,等你來尋。”

“好。”

他擦掉眼淚,笑了。

……

不久後,他便帶著司薑回到了東陵門,改名丹殊和丹薑,徹底斬斷與端王府的血脈親情,重新開始潛修。

蠻族剛剛戰敗,短時間內與嬿國不會再生戰亂,秦靳淵無事,更不貪戀權勢,洗刷完家族冤屈後,便跟老皇帝遞了奏折,申請鎮守邊疆。

一是實現曾經保家衛國的誌願,二是……邊疆距離前往東陵山脈,不過一日路程。

此後的日子恢複平靜。

屬於司越的曾經過去,丹殊的生活寧靜而快樂。

修煉學術,教導弟弟,悄悄與愛人幽會,每一天,都那麼得充實而美好。

丹薑與司卿不同,丹薑是個很聽話的孩子,除了最開始的陌生,丹薑對他這個哥哥是又黏糊,又崇拜。

相依為命的生活讓他們兄弟感情日漸加深。

丹薑說:哥哥,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丹殊忍不住笑,想起了小時候,小團子也是這樣說的,丹薑和他還真像,還真是他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