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目光冰冷而淡漠。
他並沒有真的殺過人,但有些東西仿佛天生就可以擁有的,他可以憐憫蒼生,也可以漠視蒼生,全看對象是否值得。
天下沒有真正的聖母,哪怕是天道亦如此,當它所看顧的生靈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天道同樣會降下天罰,任何人,任何物,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承擔其帶來的後果。
白湛淡漠的眼神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仿佛那一個眼神就讓實踐隕滅消失的蔑視。
“……”周父仿佛被掐住了脖子般,臉色漲得紫紅,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周爺爺喉嚨幹澀,站在旁邊也是大氣不敢出。
眼看兩人老實了,白湛才抬眼繼續說話,“當初給你們算命的那個天師,你們是哪裏找的?”
這才是他單獨見兩人的目地,如果不是想問這個問題,他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周家人。
當初給他的批命實在太巧合了,算命是泄露天機的事情,沒有哪個天師會無緣無故給陌生人批命,還一批就是倆個嬰兒。
一聽白湛似乎有所求,本來有些害怕的周父和周爺爺頓時眼珠就轉了起來。
白湛看到,隻是勾了勾唇角,抬手扔出兩張符篆,兩人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控製了般,整個身體不受控製的漂浮了起來,然後身體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流失。
周父驚慌大駭,“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會術法?你竟然會術法?你真的也是天師?”
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玩笑,他兒子竟然也是天師,還是手段如此厲害的天師……
“我沒有時間跟你們囉嗦,當初那個算命的天師,你們是在哪裏找的人?一分鍾的時間,你們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就將你們的身體抽成幹屍,靈魂封在裏麵,然後給你們找個風水寶地長眠,也算盡一份孝心,如何?”
白湛淡淡微笑,如同地獄惡魔。
明顯能夠感覺到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流失,周父絲毫不懷疑這話真假。
雖說下半輩子隻能呆在監獄裏,活著很痛苦,可他也還是不想死啊。不是都說活著才有希望嗎?說不定哪天他就又翻盤了呢?
“我說我說!”
周父不敢再拿父親的架子,趕緊交代,
“那天師不是我們請的,是他自己找上門的,我們當時其實也不太相信,可那天師露了一手,是個有真本事的,我們不幸也沒辦法啊。他說你是災星,會克死我們全家,我們把你換出去也是逼不得已的,兒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管怎麼都是你爸啊……不過那天師到底是哪兒來的我們真不知道。”
周爺爺也在旁邊著急補充,“白湛,你爸說的都是真的,真是那人自己找上門的。”
“那他長什麼樣子,你們還記得嗎?”白湛不怕兩人這個時候了還敢說謊,皺眉繼續問。
“他的樣子……”
周父兩人這一回憶,才發現他們根本想不起來對方的樣子。
不僅僅是樣子這麼細致的東西,就連對方的身形、年紀、打扮都一點都想不起來,腦子裏一想就是一處空白,頓時驚慌又駭然。
不用說,那天師當時肯定使用了什麼術法,不然就算記性再不好,可大致形象應該還是能記住的,此刻他們卻什麼印象都沒有。
白湛一看兩人表現,就猜到了其中的問題,不由有些皺眉思索。
而周父兩人看到他這番神情,以為他是不滿要動手了。
頓時嚇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他們不要當幹屍,不要活生生變成幹屍被埋在地下啊,那簡直太可怕了……
周爺爺絞盡腦汁,終於回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天師特別奇怪,當時批完命,我們本來是要給錢感謝他的,但他卻不要,非要我們家的傳家寶。”
“傳家寶?”
白湛集抬手將兩人舒服解除,認真聆聽,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玩意兒了。
“對,就是傳家寶。雖然就是一個石雕印章,除了好看點不值錢,但好歹也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東西,我想我自己看不出來什麼稀奇,可萬一說不準真是寶貝呢?所以當時不太願意給出去,不過我又害怕不給得罪了對方,思忖著那人給我們指了個福星回來,最後就忍痛給了。”
周爺爺回憶訴說,畢竟是傳家寶這種具有獨特神秘的東西,他還是記得很深刻。
“又是這玩意兒……”
白湛皺眉思索,看來那種石雕印章不止他目前知道的這幾個,還有不少數。
從上次殯儀館事情可以推斷出來,那種石雕印章應該是一把鑰匙,換句話說,像殯儀館地下的那種“藏寶洞”,很有可能還存在好幾個?不知道這些地方又埋著什麼東西?
深吸一口氣,白湛暫時將這些疑問埋到心底,從椅子上站起來。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們說的話,希望你們別騙我,我想你們肯定也不會想要再見到我,從今以後,你們就呆在監獄裏好好反省吧。”
白湛朝門口離開,在即將打開門的那一刻,卻又突然停下腳步。
然後回頭微笑看向周父兩人,
“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需要告訴你們一下,我和周裕卿的命格被人做過手腳,有人想換我的命格,不過現在換回來了。所以……如果你們當初哪怕就是將我隨便養著,而不是選擇拋棄,看在養育之恩的份兒上,你們或許還能得到些福報,心想事成。”
“但現在,你們什麼也得不到,還得加倍將曾經享受的一切還回去,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白湛笑著說完,大步離開。
周父和周爺爺崩潰坐在地上,氣得雙雙噴出一大口鮮血。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