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兩句話, 就立刻讓原本熱鬧的宴會廳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一眾賓客端著酒杯視線在剛才挑釁的青年和白湛兩人身上不斷來回掃視,滿臉的興味盎然,圍觀熱鬧是人的天性, 反正這又不是自家的宴會, 搞砸不搞砸的無所謂, 有戲表演他們都是樂得看的。
剛剛主動開口挑釁的青年在他們這個階層裏也是個風雲人物,袁氏科技的獨生子袁高飛,戀愛腦名氣堪比錢宇一個人, 周裕卿的頭號愛慕者。
袁高飛喜歡周裕卿很多年了,就算之前周裕卿已經和費家的費淳訂婚, 也從來沒有放棄,一直追逐在心上人身邊,就是傳說中那種典型的深情忠犬, 對感情的瘋狂程度絲毫不必鬧得沸沸揚揚的錢宇名氣差半點。
所以這樣的忠犬, 維護起心上人來自然也就是毫無理智可言,這會兒直接當眾開口拉踩白湛的臉麵, 大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到是白湛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預料, 誰都沒想到他不僅半點沒有被人翻黑料的難堪, 反而氣定神閑的回擊,就這份兒定力, 就不是在場大多數年輕人能夠比的。
周裕卿現在已經沒有了錦鯉玉墜, 除了之前已經被影響的人,現在再也無法其餘人的想法, 所以在場不意外的頓時就小聲開始議論起來,並且討論方向對他很不利,
“誒, 我看周家這個抱錯的兒子還不錯啊, 氣質定力都挺在線的,之前那些流言是怎麼回事兒?”
“誰知道呢……別的不說,就這孩子的長相,要真有心思攀個金主,早在娛樂圈混出頭了,怎麼可能吊死在錢宇那顆鐵樹上浪費時間,傳出那些話的人腦子不好吧,邏輯都說不通。”
“可之前不是聽說錢宇確實找到個跟周然挺像的人,想玩替身梗嗎?”
“你也說是聽說了,那聽說了那麼久,有沒有看到錢宇真把人帶出來?就算當初錢宇真有那個心思,估摸著也就是想想,沒能成,你們也不看看周家這兒子的脾氣,嘖嘖,不好惹啊……”
“那這段時間那些流言傳得有模有樣的,誰吃飽撐著這麼胡說八道,這孩子哪裏看著像是外麵長大的了?”
“誰?這不是明擺著麼……”
眾人露出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明擺著什麼?當然是明擺著誰得利,誰主謀的道理了,不然誰會閑著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兒?
白湛是周家親子,天然擁有繼承周家產業的優勢,但如果白湛滿身汙點名聲不好,無法融入上流圈子經營人脈,又不討周家喜歡,那麼再有能力,也是注定被舍棄的棋子。
沒有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親兒子,最後穩固了周家誰的地位?
在場都是商場人精,這點子把戲誰還看不出來呢,如果白湛當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大家也就順著這操作人的心思走了,可此刻白湛明顯表現出了戰鬥力,那眾人也就不介意給周家燒一把火,讓周家內鬥自損消耗。
畢竟市場蛋糕就這麼大,要是少了周家,其餘人不就能吃得更多了麼?
所以此刻,在場賓客們十分樂意幫白湛說兩句話。
眾人說高興了,周裕卿的那些愛慕者們可就急了,特別是袁高飛,他可是頭號忠犬,不管心上人有沒錯他就是無腦維護,容不得別人說半句不好。現在大家意有所指的猜測,讓他十分惱怒。
袁高飛不好跟對所有人發氣,隻能將全部火力集中到白湛身上,猶如一頭發怒的獅子從人群跑出來。
他看向白湛滿臉怒意,
“你剛剛說什麼!作為今天宴會的主家,你就是這樣對待賓客的嗎?果然是外麵貧民窟長大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確實不太懂這裏的規矩,好好的宴會竟然放了隻瘋狗進來。爸媽,看來你們得換管家了,看看這辦的都是什麼人事啊。我又不是骨頭,怎麼一出來就朝我吠,這咋辦,我最怕狗了……”
白湛無視他的怒意,直接笑嘻嘻的看向周父周母,把鍋甩過去。
本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周父周母臉色僵硬:……
這混賬東西,在家裏不給麵子就算了,在外麵也這麼牛逼,莫不是想與天下為敵!
他們剛剛沒有出麵製止眾人對白湛的議論詆毀,想的就是借此打擊白湛的自信心,讓白湛一時間無法融入貴圈,乖乖躲在家裏等他們籌辦安排手術。
反正在他們心裏,周家和白湛的麵子是分開的,不管白湛怎麼丟人他們都無所謂,頂多就把髒水責任推到白湛的養父母身上,孩子品性不好又不是他們教出來的,他們怎麼會丟人呢?反而應該被同情才是。
等做完手術,白湛的名字也就慢慢消失,一切回歸正軌。
可周父周母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不僅外貌條件一流,心理素質竟然也如此之好,對大家的異樣眼光和議論絲毫不受影響,更加沒有想過融入圈子,一言不合就開炮,半點不猶豫!
突然被點名,他們現在有點騎虎難下。幫白湛說話,他們不願意;不幫白湛說話,那做得又太明顯了,不太好……
不過周父周母並沒有為難太久,作為他們的乖兒子,這個時候周裕卿自然要站出來,畢竟袁高飛是在幫他,他要是不表示下,以後誰還幫他說話?他現在又沒有玉墜運氣了,以前的人脈必須好好維護。
周裕卿果斷站出來,朝白湛笑道,
“白湛,你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不過今天場合實在不太合適。這位是袁氏科技的袁高飛,和我們家也是世交,高飛脾氣比較較真,你不要和他說笑,今天你可是宴會主角,要大氣點哦……”
語氣是勸說調解,但話裏話外什麼意思就值得琢磨了,不是拐著彎的把黑鍋錯誤往他身上扣麼。
白湛笑了笑,並未接對方這個話題,而是表情特別憐憫勸說,
“周裕卿,你可快別幫他說話了,你再多幫他說兩句,他估計就不是倒黴,而是要丟命了,你可做個好人吧。”
“什麼?”
周裕卿表情頓時僵硬。
周圍人神情也有點莫名奇妙,不知道白湛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