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淩晨三點,輕冬。”
她卻不理會,背過身去,翻找他手機通訊錄。
還沒撥出,他已經將手機拿走。
“我奶奶這時候已經休息了,你打過去也隻是許安接聽,輕冬,我並不覺得她們知道這件事……”
“蔣臨風,你要當多久的幫凶?”
“我說了,我不會不希望孩子出事!”
臨風握緊她的手,壓製著怒火,將她橫抱出車外。
輕冬從他懷裏掙脫下來,警惕地後退,抓著的手機已撥給了蔣春。
接聽那刻,她聽到蔣春的聲音,有些鼻音,聽上去是感冒了。
“蔣奶奶,麻煩將甜甜還給我,”輕冬聲音冷硬:“你有什麼不舒服衝我來得了,麻煩不要將自己的惡意放在一個孩子身上!”
“唐輕冬,你大晚上的這樣汙蔑人,瘋了嗎你?”那端蔣春震怒地反問,大概是真的生氣了,不住地喊許安的名字,大聲說:“許安!讓律師過來!”
“奶奶,她喝多了,您病了好好歇息,我晚點去看您。”
臨風抓著輕冬的手腕,朝手機說道。
他伸手想拿過手機,輕冬卻是抬起手肘撞開他,飛快後退。
臨風猛地上前,很快,輕冬隻覺手一沉,隻見手機重重摔下,跌在一旁的水窪之中,屏幕很快黑了。
夜風微冷。
“我知道你難過,可我奶奶真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那樣。”
“這種話,從你們蔣家的人嘴裏說出來,我怎麼能信呢?”輕冬嘴角微顫:“包括你,我也是不信的。”
臨風目光劃過一絲絕望,笑得很牽強:“你果然不信我。明天,如果還找不到甜甜,我不再與你見麵。”
他剛才那一下,也不知是否手打疼了,手指都還微微蜷著。
輕冬呆呆望著他的手,鼻翼發酸,卻隻是看著他笑:“好,我要見到她平安無事地回來。”
蔣臨風微微握緊手:“青意對我說過你遭受的事,輕冬,我知你恨蔣家,但還是一如之前那樣,希望你將我放在可以信任的位置。……不過顯然,你做不到,而我依舊無法接受這種事實。”
平日爽朗的人,眼睛裏仿佛有水光,語調聽上去如平常無異卻還是泄露了那些微顫音。
他朝他那車過去,另一邊,有車停下,是陳新禾常開的那輛。
對方下車,喚了聲輕冬,麵色有些冷。
輕冬眼裏熱淚滾落。
當事情來了,她才明白,若是牽扯了彼此,她心裏藏著的倒刺,恨不得紮傷那些相關人士。
她愛他,卻也很難相信他。
乘著臨風開車門的瞬間,她倉促擦拭熱淚,聽到熟悉的呼喚,仿佛奔跑太久的人,忽而尋到可以信任的夥伴。
她垂眸,凝望著新禾,聲音蒼涼:
“我有個不爭氣的爸爸,自己也不爭氣地讓孩子缺失了好幾年的父愛……可我好像做錯了,如果你早些知道自己是甜甜的親生父親,一切可能就不一樣了吧?”
樹葉隨風沙沙地吹起,定格了兩個高挑的身影。
新禾嘴角的笑漸漸僵住,微微別開頭,睫毛垂下的影,覆住眼底些許落寞、些許釋然,再抬眸時候,已恢複如常情緒。
而蔣臨風瞪大眼,似幻聽,目光迷茫,轉身,望著站在樹葉陰影處的輕冬,聲音幹澀地問:“什麼意思?”
輕冬沒有吭聲,在新禾過來拉過自己時候,下意識伸手。
“我不信!”臨風擋在二人之間,緊緊扣著輕冬的手:“即使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他!”
“蔣臨風,信與不信是你的事,但對我們來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