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不自覺的瞥了一眼黑著臉的大師傅,目光裏有了些變化。
“也別覺得這麼死挺憋屈的,這附近工地那麼多,把人往砂漿裏一拌、無論是打地基還是澆立柱,你說要過上多少年、這才會被發現?啊?”
張虎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果然繼續:“還有啊,聽說紅樹林這邊當年可是擊斃過不少偷渡客的,隨便挖個坑把人給埋了、你覺得你還有說理的機會嗎?”
張虎的臉頰開始不受控製的抽搐。
果然又說:“要是不怕麻煩呢,買點鹽酸、買點硫酸回來攪合一下,那不是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對不對?”
“他、他們……”
張虎投向掌灶大師傅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
“張虎啊,你又不是在道上混的,怎麼想的起來找小些小黃毛就蠻幹了啊?大家都是文明人啊,不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對不對?”
形勢比人強,張虎不得不點頭。
“這就對了嘛,做人呢、一定要講道理,要是大家都不講道理了,那這個社會該變成什麼樣?”
“是、是……我錯了,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可不敢作奸犯科了!好日子在後頭呢,不能把這條命交代在這裏,不值當的,對吧?”
被拍打著肩膀、張虎卻是連連點頭,等被蒙著眼磕磕絆絆的被扔進了那輛黃色麵包車裏的時候、還尤在感激著大師傅的不殺之恩,說自己一定會洗心革麵、做講道理的人。
站在二樓的窗簾後麵,阿蘭見那輛黃色麵包車被開走了、仰起臉問道。“叔,我咋沒搞明白涅?那人之前那麼凶、那麼橫的,怎麼最後這麼老實了涅?”
“別總是涅、涅、涅的,舌頭不許打卷兒,”李塔教訓完了、可就一臉憤然的道。“姓果的這小子太壞了,禍水東引的本事比你叔強太多了,拖延時間不說了,故意說大師傅想把人給扔海裏喂魚的也不說了,又是拌砂漿、又是活埋、又是融了什麼的,把那家夥給嚇個半死、這才用一堆屁話安了那家夥的心,可問題是說到最後反倒是大師傅成了惡人、他姓果的反倒是好人了,這種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滿嘴胡咧咧的你以後可一定要躲遠著點,別被賣了還幫他數錢!”
阿蘭皺起了眉頭。“叔?不至於吧?我聽他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道理?有些事兒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要不是那家夥被綁著動不了、大師傅還拎著擀麵杖守在門口,你信不信那家夥分分鍾能讓姓果的知道什麼才是道理?”
阿蘭眼前是李塔那沙缽大的拳頭在晃著,她一邊躲、一邊笑、一邊反駁,哪裏肯認同這樣的道理?
李塔原本就覺得這個姓果的不簡單,現在卻有些擔心了,這種人的心眼太多,以後要是打交道可一定要防著點,要不然等出了事兒都未必能曉得是這個姓果的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