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祝仁隨著果然退出了正屋,站在院子裏見瘦猴在認真聽著收音機、似乎真打算等收音機裏報完時再考慮脫困的問題,沐浴著陽光、龔祝仁卻渾身發冷,等跟著果然回到了燒烤店的那條街,可就忍不住將他拽到了路邊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
龔祝仁決定從頭開始梳理:“你跟那小子說什麼了、他一開始會被嚇成那樣?”
“我就告訴他、如果他不說實話,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他死的悄無聲息……”
龔祝仁撇嘴、一臉的不屑。“拉倒吧,還‘悄無聲息’呢,你殺個雞、宰個鴨子我信,殺人?你真沒那麼大的膽兒!”
果然笑了笑沒反駁,龔祝仁又問。“對了,你說他的血會被放光、十天半個月之後會變成一具幹屍,什麼意思?”
“沒見我用針頭紮他的胳膊嗎?”
龔祝仁糊塗了。“可問題是你都沒紮進血來的啊!”
果然笑了。“你是看著我紮的、當然曉得針頭沒紮進血,但問題是瘦猴不知道啊!”
龔祝仁還是不明白,把想要走的果然拽住了、又問瘦猴那小子為什麼最後會那麼的感激,一疊聲的感謝?
果然又問。“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知道是什麼意思不?”
龔祝仁一臉茫然的搖頭。
“放心吧,那小子不會說出今天這事兒的……”
意識到想要讓龔祝仁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需要費許多的口舌,果然扯著他便來到了燒烤店、又敲開了那卷簾門。
燒烤店老板見還是這兩個打工仔可就拉下了臉,正準備攆人呢、對方竟是遞了包好煙過來,眉開眼笑了起來。“找見瘦猴了?”
果然一臉的苦悶的道。“別提了,外麵的門關著、裏麵根本就沒人!敲了半天裏麵都沒人應聲的,你別是在耍人玩兒吧?”
“耍你?”光頭老板火了。“瘦猴那家夥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人在哪兒啊?也許晚上就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反正他就住在老村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果然陪著笑臉遞了根煙過去。“莫生氣、莫生氣,也是真有事兒才要找那個瘦猴的,找不到我就隻能是去找一個叫肥牛家夥了,你知道肥牛在哪兒嗎?”
光頭老板愣住了。“肥牛?哪個肥牛?”
果然一臉的困惑。“難道村裏有很多叫肥牛的人?”
燒烤店的老板沉默了。
村裏還真有兩個肥牛,不過其中一個膽大包天、上半年嚴打被送去大西北啃沙子了,剩下的這個肥牛是個迷信的不得了的,原本沒什麼名堂,今年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被一個港商看中了,搖身一變成了什麼財務公司的總經理了。
財務公司不是什麼正經生意,說白了就是大耳窟,專門放高利貸、放印子錢的。
在過去做這行的絕對屬於祖上沒積德、生兒子沒**的,燒烤店老板也見識過江湖是個什麼樣兒,自然也清楚沾上這種人的都是些什麼樣的、會有怎樣的下場,仔細打量了一下果然,見他身材瘦削、年紀輕輕的,臉上雖然看不出還殘留的悲傷、但昨天這家夥借酒澆愁的那可憐樣兒卻不是裝出來的,猜到這家夥可能還是想把那個跑了的姑娘給追回來,心生感慨、更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伸手按住了果然的肩膀便說。“小夥子,肥牛那種人、不是你這種從內地過來的打工仔能招惹的,既然姑娘都已經走了、那就別去追了,追回來又能怎樣呢?人生啊,就是這麼操蛋,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