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責任(2 / 2)

“果子?”

意識到走神了,果然晃了晃腦袋便說。“欠的酒錢不要還啊?”

龔祝仁一臉的不信。“還錢也不至於這麼急吧?這才十點半啊,燒烤店要下午三點多才開門呢……”

“燒烤店是下店上屋的,我是去還錢的、又不是去喝酒,趕緊的!”

龔祝仁哪裏肯信他是去還錢的?但在果然的一再催促下還是穿上了衣服隨著他出了門,到了那燒烤店、見卷簾門還關著便說。“瞧瞧?人家還沒開門呢,咱們晚點再過來就是了……”

嘭嘭嘭!

果然上去就砸門,嚇的龔祝仁臉都白了,嚷嚷著‘別發瘋’想要拽著他走,卻不料果然擺出了一副門不開、就砸到這門開為止的架勢!

很快,二樓鋁合金窗戶被從裏麵推開了,一個光頭從裏麵探出了半張臉。“砸什麼砸啊?催命呢!也不瞅瞅現在是才幾點?”

果然仰起頭也吼了起來。“要不要錢了?不要,那我可就真走了!”

見樓底下這小子比自己還凶、還要橫,燒烤店的老板定睛一看卻是差點氣樂了,這不就是昨天晚上在店裏吐了個稀裏嘩啦、扯著嗓幹嚎、兜裏連十塊錢都掏不出來的那傻小子?要不是曉得他就租住在馬進喜的院子裏、昨天晚上哪裏肯讓他一抹嘴就走了?吼了一嗓子‘等著’,光頭趕緊下樓開了門,見果然捏手裏著張百元大鈔、伸手便準備給收了。

果然沒好氣兒的道。“搶錢啊?昨天晚上欠了多少,先說清楚!”

光頭老板一怔,瞪起了牛眼、擺出了一副要發表的架勢,可見對方沒半點的畏懼、反倒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曉得鎮不住、也就隻好回店裏取了賒賬的單子,說昨晚上光啤酒就是四十八塊,菜錢隻有三十九。

將錢遞了過去,果然櫃台旁邊的冰箱裏取了兩瓶礦泉水、扔了瓶給龔祝仁,然後便衝著準備找錢光頭老板說。“甭找了,跟你打聽個人……”

一瓶冰凍礦泉水才一塊五,憑白能賺了十來塊、大光頭笑的見牙不見眼,拍著胸脯說,隻要是這一片兒的、就沒他不認識的人,打聽人、找他就對了。

“瘦猴,知道住哪兒嗎?”

“瘦猴?”光頭老板怔住了。“哪個瘦猴?”

“姓候的那個瘦猴,”果然說著見光頭勃然色變、故意撇起了嘴。“怎麼?不認識?”

“怎麼會不認識?”光頭老板光火了,張家村裏就沒他不認識的人!

村裏被人叫做是‘瘦猴’隻有一個,不過說起這小子、那就不得不從他爹說起。

村裏曾經有個鐵塔般的硬漢、人稱候老爹,那是個在海上討生活的老船工,可惜是個一根筋的夯貨,兒子叫候誌、並非是親生的,而是從海邊撿回來的。

候老爹的婆娘據說也是買回來的,前些年候老爹出海就沒能回的來,他家的院子裏被人扔了包鈔票,結果候老爹的婆娘就帶著那包錢跑了,後來公安說候老爹是幫人跑私貨、撞上水警負隅頑抗被當場擊斃的犯罪分子,村裏人這才曉得那販私貨的東家算的上是仁義,不過也正是那包算是喪葬費和撫恤金、卻氣死了候家的爺奶,瘦猴也就成了沒人管、沒人教的野孩子。

村裏懂事兒的、不懂事兒的孩子們開始欺負淪為了孤兒的候誌,那小子是個強的、狠茬兒,被欺負的狠了敢玩命兒,下手既黑且狠,結果惹的那些孩子們父母惱怒,燒烤店的老板依稀記得那小子當時也就十一二歲吧,打不過、罵不贏、跑不脫,被揍了就半夜往人家裏潑大糞、在人家門頭上掛剝了皮的死貓、死耗子,後來發展到扔蛇、扔馬蜂窩,惹得村長怒了真怒、幹脆帶著人一把火把他家的老房子給燒了,還把這小子給攆出了村,任由他自生自滅。

隻是沒過兩年、這小子就回來了,還帶著給他撐腰的大混混,燒了他家老屋的那些人都被收拾的服帖了,這小子也不跟村裏人打交道,一個人搬進了老村屋住了下來,神出鬼沒的,也沒人曉得他靠什麼生活……

燒烤店老板覺得候誌這小子肯定早晚要出事兒,懶得跟果然這種打工仔的廢話、說了地址還給指明了方向。

龔祝仁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隻知道跟著果然去買了口罩、繩子和膠帶,去藥店買了針頭、針筒、針灸針、橡膠管,龔祝仁反正到最後都麻木了,覺得要是再買上把殺豬刀,綁架殺人的工具也就置辦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