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三合一)(1 / 3)

不知名的直播設備將一切都收錄其中, 自然也記錄下晏宗極速衝向鬱徊的畫麵。那速度幾乎無法被人的眼睛捕捉,隻覺得眼前一道幻影閃過,對方已經出現在饕餮的上方。

但比他更快的是饕餮倒飛出的速度。

剛用法術一掌把那醜了吧唧的凶獸打飛, 眼前就飛來個長著翅膀的晏宗, 鬱徊愣了下, 下意識仰頭看向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住。

鬱徊的目光從晏宗的翅膀轉移到他的豎瞳上, 再轉移到翅膀上, 一時間陷入沉思。

晏宗的模樣……怎麼那麼像他原本世界的龍族?

之前觀察到的習性一一自腦海中掠過,本想以此來排除掉這個選項,可所有的喜好反而都成了佐證。

即使是鬱徊, 在麵對自己白得的結婚對象竟是一頭龍這個信息下, 也不由得有些腦袋發脹。

龍族在他的世界是站在世界頂端的存在, 他們天生便有著比絕大多數生物強健的身軀, 絕頂的法術天賦, 以及悠長的壽命,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數量太少。

鬱徊身為當時人類頂尖戰力, 曾見過龍族,對他們的印象除了實力強大外,就隻剩傲慢固執, 難以交流,兩人談話不歡而散,甚至差點打起來。

——也可能和他當時想和對方要幾片龍鱗、龍血有關。但他隻要那麼一點用來研究, 也會給予相應的交換材料, 所以還是龍族性格不好。

晏宗的性格倒是沒有他印象中那麼差, 在龍族裏絕對算是數一數二的好脾氣。

鬱徊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充滿熱意。

晏宗自然不清楚他在想什麼,見鬱徊打飛饕餮,又將目光落在自己身後的翅膀上, 下意識便將翅膀斂起落到地上,抓起了對方的手。

視線在上麵轉了幾圈,人類的手掌柔軟溫熱,皮膚如白瓷一般,在陽光下閃著釉質的細膩光澤,仍舊是他記憶中的微微用力就能捏碎的脆弱程度。

晏宗欲言又止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手不疼嗎?”

那個饕餮一看就比他的手硬。

被一掌扇出去老遠,剛剛才爬起來還覺得腦袋有點暈的饕餮:?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鬱徊愣了下,自然而然地將手伸展開,口吻略帶埋怨:“當然疼了,你看,手心都紅了。”

饕餮感受到了侮辱,他重振旗鼓,尖嘯著向兩人衝去,卻被晏宗一翅膀扇飛,二度滾成落地葫蘆,腦袋磕在地上哐的一聲,倒在那不動了。

雖然扇飛得輕易,但翅膀接觸到那股不算輕的力道,終於將晏宗不太清醒的腦子喚醒。他掃了眼鬱徊的掌心,發現真的紅了一片,眉頭擰起。

周圍一地的異獸,遠處爬不起身的饕餮以及廢墟上毫發無損的鬱徊,這一切讓他意識到,他一直以來對鬱徊的定位都錯得離譜。

對方並不是什麼一碰即碎的瓷娃娃,這具看上去纖細脆弱的身體中含著巨大的力量。

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微微一斂,透出些許沉思來。

鬱徊那時的虛弱並非作假,但既然對方有這種能力,當初為何會被幾個普通人逼成那樣——雖然鬱徊說他剛修煉不久,但晏宗完全沒有發現他修煉的契機。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曉的事。

“喂,異獸還沒完全控製住,你們兩個別在那麵含情脈脈地對視了。”遠處突然傳來道清朗的聲音,語氣十分不著調:“秀恩愛也要看場合嘛!”

鬱徊將目光轉過去。

是位高個子的長發道士,似乎是在休息時被突襲驚動而趕來,穿了一身白色休閑裝,長發隨意紮起,手中還拎著把木劍。

這個人的實力還不錯,鬱徊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濃鬱的靈氣波動。

“寧遠道長,等等我!”又有個人從後頭追來,是老熟人蔣方。

他看起來就比寧遠道長狼狽許多,跑得汗涔涔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抬頭,看到晏宗身後的巨大翅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腳一滑幾乎坐在地上。

“別急別急。”寧遠道長敷衍道,又回頭招呼晏宗:“不要光看著嘛,快把這些異獸抓起來。”

晏宗淡淡瞥了他一眼,轉頭想對鬱徊說什麼,又想起被他打飛的饕餮,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回肚子裏。

這種微妙地受挫感還是第一次嚐到。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鬱徊看出他想說什麼,眉眼彎起:“還要感謝晏先生,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急著想救我的感覺,很開心。”

晏宗頓時又不知道說什麼為好,隻能沉默地扭頭將被打暈的一串異獸提起來。

異管局被毀了大半,這些異獸也沒地方關,幹脆都堆到一起。

“真是的,我剛解決完任務,被子都沒躺熱。”寧遠道長出了一份力,將最後的異獸和蔣方一起拽過去丟在“小山”腳下,抹了抹頭上的汗:“哪來這麼多傳說生物,之前頂多是出來點鬼魂。”

“自然是有人特意放出來的。”鬱徊隨口道:“不然難道是來救雷公的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寧遠道長一本正經地道:“這些異獸一看就不是剛醒,突然一股腦地往這麵湧過來,我們和之前的不同點就在於抓了隻雷公吧。”

他說得還挺有理有據,如果不是鬱徊親眼看著王嘉許搞事,說不定就信了。

他們在這麵玩笑般閑聊,蔣方擦了把頭上的汗,苦哈哈道:“寧遠道長,寧遠道長!你還記得我們是過來幹什麼的嗎!”

怎麼就聊上了,快解決一下問題啊!

寧遠道長恍然:“哦對,剛才忙著搬這堆異獸,都忘了。”

他環視整片場地一圈,從仿若鵪鶉一般擠成一團的普通人身上滑過,忽地眼前一亮,向某個角落走去。

某平台的直播中,密密麻麻的彈幕從頁麵閃過。

“是不是攝像頭被發現了?直播要被關掉了嗎?”

“要是不讓播的話,直播間早就被封了吧?不過這個突然出現的道士小哥長得還蠻帥的,是我喜歡的類型!”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意別人帥不帥,國家是不是該就這件事對我們解釋一下!”

“不會是小說裏常有的靈氣複蘇吧!近幾年各種靈異事件確實出現得頻繁起來,前段時間不是網上還有人說自己突然有了超能力嗎。”

“不要啊,靈氣複蘇在小說裏看著好看,但放在現實中也太危險了,我寧願這隻是個電影拍攝。”

“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不可能是電影……至少晏家那位沒必要來拍電影吧……”

彈幕密密麻麻,屏幕後的每個人神色不一,但都緊盯著越來越近的寧遠道長,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他走過來,又是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等一下,還有事要向大家宣布。”

寧遠道長神色一凝,迅速向後看去——他可沒發現這裏還有另一個人。

王嘉許不知何時站到場地中央,他解除偽裝,露出了真實麵孔。

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五官端正,麵容英俊,但由於偏激的笑意和縮起的瞳孔,整個人透出股邪氣來。

他凝視著前方,雙手舉起,深深吸氣:“二十多年的準備,終於到了這一天……我將在無數人眼中成為這個世界新的神!”

寧遠道長站在他不遠處,狐疑:“你這是什麼中二發言?”

“他想以充滿怨氣的靈力重鑄自身,以超脫人類的範疇。”鬱徊開口:“我之前發現過他刻在各地的法陣。”

雖然聽起來異想天開,但瞧著王嘉許張狂自信的模樣,對方為此準備了二十年,說不定真的能做到那一步。

寧遠道長是知道王嘉許的,他天賦很好,從小長輩為了不讓他走上王嘉許的道路,耳提麵命過很多次,獨當一麵後開始追查王嘉許的下落,也知曉對方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若有地獄,王嘉許做過的事足夠他被打入十八層。

這樣的人如果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將是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的災難!

“不能讓他成功!”寧遠道長叱道。

他已經是反應極快,木劍在掌心中輕輕一劃,便有鮮血滴落,沾了血液的木劍光芒凝練,看上去竟有了鋒銳之意。

然而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自王嘉許腳下,無數怨氣升騰而起,仿佛大地都在震動,滿耳的轟隆聲隨著四麵八方湧來的黑氣接連不斷響起,短短幾個呼吸,這裏已經被黑氣籠罩,幾乎看不清五指。

刺骨的寒冷,仿佛整個身體浸入寒冰,每一次吐氣都在消耗身體中不多的熱量。

鬱徊下意識搓了下自己的手臂,已經被凍的失去知覺。

這件事之後大概又要發高燒了。

他在心底歎了聲,對現在這具無比虛弱的身子沒轍。

怨氣的濃度隨著時間的增長而集聚著,那些被打暈的異獸再次醒來,發狂般嘶吼掙紮,讓晏宗不得不分心防止它們再跑出去。

他眯起眼打量周圍,龍族優越的眼力讓他在這種濃度的黑暗下仍舊能大致看清四周,一眼掃過去,剛才還在他身邊的鬱徊竟然不知所蹤。

晏宗:?

他將目光放遠,才發現鬱徊竟不知何時向中心走去,馬上就要走到王嘉許身邊。

這種濃度的怨氣對普通人來說十分危險,晏宗可還記得鬱徊前段時間才因為怨氣帶來的低溫而發了高燒,如今世間怨氣都在向這其中集聚,越往中心越低,造成的低溫是可以將普通人凍僵的程度,他竟然還敢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