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婦人嗬笑著打起家常。
但師父並沒有笑。
“讓我們來,這些廢話就不用再說了,有事直接講,這裏也沒有外人。”師父拿茶杯敬了敬上方主坐的王婦人,客套卻不客氣。
“主君。”聽師父說沒有外人,王婦人眯眯笑,她身邊的小女孩更雀躍,羞羞答答地喚了一喚師父,盡可能讓自己粗獷的聲帶更細膩一些。
也是這麼一喚,我馬上記起來了,她就是當日在通天地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小女孩,膠泥的妹妹膠凝。
想著她拿著飛刀恐嚇我的狠厲眼神,和現在的柔情似水,壓根就判若兩人。
就是不知道我的麵容變化,她可會認得出來?
認出來後,可還會是這般無害的模樣?
還沒等我想完,膠凝就嬌滴滴地朝師父繼續說道:“多日不見主君大神,我和膠倪姐姐時常念叨,如今見主君神采依舊,心生歡喜,想必我那膠倪姐姐多日的牽掛是放心了。”
膠凝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師父擠眉弄眼,著實將她的外在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隻是她這一邊給師父拋媚眼,一邊還有意無意掃過我,看我臉色的行為,我是不大喜歡的。
說就說,話裏藏話,還想看我笑話,整這麼多幺蛾子是多浪費表情。
我師父可是說了,初遇我時並不是因為膠倪的麵容,我也不是誰的替身,我並不愧疚了。
怎麼說我才是正宮娘娘,清君側的事情我不會,但是立場必須要表明白的。
所以我往師父身邊湊了湊,貼己靠近他耳邊,卻用屋裏能聽得到的聲音道:“都說花香蜂蝶自來,可花與蜂蝶終究不是一路,師父可覺得這蜂蝶會太吵?”
我雖問著師父,卻還是嫌棄往膠凝處一望,像剛剛她看我時的模樣。
膠凝的臉一皺,剛剛的笑意掛不住,變起了臉,怒形於色。望向王婦人,卻接受王婦人的一瞪,委屈著,規規矩矩地窩縮在一旁。
她的表情我看在眼底,但是師父並不屑於去理會。
“自然。”師父的眼始終望著我,他說的煞有介事,“蜂蜂蝶蝶,鶯鶯燕燕的,哪有家花好。”
家花?連著師父說這話的護短表情,我剛嘎進嘴裏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硬硬的給吞了回去。
我是家花,他是香花,這樣想也是一處。
我也不知道師父會這麼同我附和,但還是朝他微微笑,算是對他表態的認可。
隻是這一笑,讓我深知,師父果然喜歡蹬鼻子上臉的,他一改冰冷本性,輕輕地握住我拿捏茶杯子的手,將頭貼近後咕嚕一聲飲下,還不忘一秀與我的恩愛:“謝謝娘子賞賜的清茶,果然比較爽口。”
師父這是,也太不分場合了吧,這又不是金榭山,還這麼大庭廣眾的。
臉紅到脖子的我正被師父突然上身的戲精雷得不知道怎麼接話的時候,廳堂上的婦人先看不下去了,“咳咳咳”地示意了幾聲。
“有外人。”我忙將師父推遠一點,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