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夫君不能叫,不能叫,不能叫。
我就是跟自己說,還不能叫夫君。
“夫君。”
本來還叫師父來著的,脫口而出卻是這麼一句,愣是讓我們都聽得不敢太真切。
師父首先反應過來直接應答:“嗯,娘子,有話你直說,沒事的。”
而我卻還呆愣在原地。
我瞬間覺得我的氣勢已經沒有剛剛醞釀的那麼足了,想說的話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順溜說出,反而是破功後的咆哮,不滿中帶著委屈。
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認了呢,那麼些個日日夜夜的交頸而臥,會不會讓我們一下子就步入了老夫老妻的平淡模式了?
師父還是高高在上的師父,怎麼連做個夫君也是啊,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要多疏遠有多疏遠的感覺。
我的心裏可不依了,不滿地苛求著:“師父,我總覺得你好像是騙我婚了,你連最基本的表白都是剛剛進行的,可是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鮮花求親都沒有,我好虧啊。”
要不是閉著眼睛說完這些話,我都要看到自己唾沫橫飛了,硬擠的眼淚並沒有那麼容易流出來,我不知道我表態的效果咋樣。反而是感覺到師父將頭依靠在我肩上,不能自己地顫抖著。
察覺到異常,我的一切表情都暫時停止,錯愕地眨了眨眼睛。
“師父。”拍了拍師父的肩,淡定極了的關心。
師父該不會是被我嚇得哭了吧?
不至於,師父是內心挺強大的狐狸。
那師父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哭得那麼厲害?
我提的要求不高吧?
還是說師父是狐狸,這些對於狐狸來說顯得困難重重,很難辦到?
“師父,我沒事,我不要那些了,你沒事吧。”我反而將師父抱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安慰他。
師父卻抖得越來越嚴重了。
夫君沒事吧。
“我,我,還以為。”好一會師父戀戀不舍地從我肩上起來,艱難地從嘴裏吐出連貫的一句話來,“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嚴重的事情讓我擔心呢,嚇死我了,你表情能不能不要這麼豐富。”
表情?豐富?
我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師父,師父不是哭,師父是笑,還笑得流出了眼淚!!!
驚愣在原地,雖說我腦回路也是奇葩,但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剛剛的哀求咋就讓師父覺得這是笑話?
既沒父母之命,又沒媒妁之言,兒時印象中的八抬大轎迎親,熱熱鬧鬧叩首,這些都是我們那邊的習俗,自小根深蒂固的期待,沒有舉行便已略過,我的心底其實是有些失落的。
可能師父與我們人類不同吧,所處的環境,所受的教養,可能他是神,並不在意這些。
好在他並不在意這些,不然繁瑣的禮節,壓抑的製度,對於小孩子是放縱,對於成年人是一種苛刻。
而我已成年。
隻要,我與師父終究是在一起了,我還能夠再見師父一麵,這已經極好了。我這樣安慰自己。
有得有失,不敢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