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有那麼一個人(1 / 2)

從小到大,妹妹的性格總是很強勢,我作為姐姐,更多的是內斂自己的喜怒,看著她在爹爹和長輩們麵前撒嬌,示好;能博得別人的誇讚和認可,我的心裏其實都是很替她高興的,哪怕總有拿我們作對比,我也願意當一片無名的綠葉襯托著她。

我覺得我身為姐姐的責任是寵著她,疼著她,我以為我能將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讓給她。

直到我發現有一樣我不能再要與她分享的了。

那是一個人。

可是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思緒萬千,任憑我怎麼努力,卻總是聚焦不到一個點。

是的,是他?他是誰?

我的心是空的,我把手捂住胸口,卻沒有以往“砰砰砰“的熟悉旋律傳來,我的力量和我的心髒一樣,都被抽空了。

一步一步,我慢慢挪回房間,沒有多餘的力氣行動,我還是癱坐在了床沿邊,雖然不能記得什麼,但是我還能感受到疼痛,那種剜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如臨其境,卻又如幻覺,那種剜心的疼痛,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輕分毫。

越想,越虛。我需要好好休息,可現在連爬上床去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好像被一股虛無的能量控製住了,捆綁的嚴實。難道是我逆叛了天道引發的反噬嗎?我隱隱約約記得什麼,卻又什麼都記不清楚,渾渾噩噩的大腦像混著漿糊一樣攪雜,脹滿了空曠。

人道,天道。難以琢磨。我望著手上的空空如也,半分靈力都沒有了,無限慌張。

我隱藏了那麼多年,連最親的爹爹和弟弟妹妹都不知道我自身其實莫名攜帶著一股靈力,它總是在我身心放鬆的時候被釋放出來,十多年來,它已然像一個親密無間的夥伴伴隨著我,哪怕我從來不曾嚐試用它,可這一刻,連它都不在,我也是失落不已。

依靠木欄,我沒有屬於自己的淚水可以哭訴,既然我已是二妹的模樣,那麼我就借二妹的身份,去撩開雲霧吧。

嚐試著深呼吸緩解情緒,我終於鎮定了不少,是的,該來的會來,該去的會去,我隻是要學著適應,學著調節好心態。

既至此,韜光養晦吧。

好在日子還是照舊,以往,城裏城外都由爹爹教著三弟掌控,倒也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府內自打我十三歲後,爹爹便安排管家協調著我管府做事、理財算賬,閑暇時有姨娘陪著我,也不會孤單。

我時常獨自走在桃花園中,天晴時看著春意盎然的景色,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梅雨時節,青古城的春季細雨綿綿,潤物青酥。

這是我最喜歡的季節,隔著我蘇醒的日子,屈指一數,算下來也足滿一月有餘了。

這一月,爹爹始終沒回來,周圍始終沒變化,日子始終在過。就連我,也經常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間,看日出日落。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曾經的過往隻是未蘇醒過來的一場夢。

踩在滿是苔痕的石階上,我慢慢走上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