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繼仁收回手,對陳文靜投去疑惑的目光,陳文靜色厲內荏的道:"我的傷是怎麼來的你忘了嗎,怎會如此輕易就痊愈,沒有他的後續輔助治療,我仍然有再度昏迷的可能。"
聞言,陳繼仁心中大駭,沉默了幾秒,他極度不甘的看了古凡幾眼,而後憤憤的離去,經過陳文靜身邊之時,道:"好好休息。"
他沒有懷疑陳文靜的話,生死攸關,自然不能因為仇恨去斬殺古凡。因為陳文靜的一句話,古凡身上的價值,再度得以延續。
待得一群人盡數離開,陳文靜目光空洞的歎口氣,眉宇間盡是無奈。
她,說謊了。
純陽之血乃是不世奇寶,任何天階靈丹都不能望其項背。古凡耗費這麼大的代價,如果還無法讓陳文靜斷了病根,那麼也太過於諷刺了。
為了讓救命恩人活命,陳文靜情急之中對爺爺撒了謊,暫時保下了古凡,但她仍然深感憂慮,作為陳繼仁的孫女,她當然知道爺爺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借口可以拖延一些時日,但絕非長久之計,過陣子陳文靜的身體狀況將會達到頂峰,就無可隱瞞了,屆時古凡的剩餘價值被榨幹,依舊免不了一死。
走進屋裏,陳文靜坐在床沿。靜靜的看著古凡,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最終救了我的,會是一個陌生人,而那所謂的情郎,卻對我敬而遠之……"
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他自己的故事和色彩,陳文靜年僅二十四,但那雙眸之中,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深邃之感,仿佛曆盡滄桑。
陌生人和情郎之間產生了鮮明的對比,故而讓陳文靜對古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官,或許她死保古凡,除了感激,還有對世間冷暖的深刻感悟。
轉眼。半月時間悄然流逝。
這一日,古凡醒來了,睜眼便有一張絕美容顏映入眼簾,與之前對比,這張臉已經有了血色,皮膚白裏透紅,那種美感,是成倍增加。
"你醒了。"陳文靜低聲笑道。
這聲音宛若天籟,讓得古凡耳朵酥酥麻麻,再看她的言行舉止,不時的透出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小家碧玉、落落大方,給人的感官非常之好。
古凡緩緩坐起,道:"謝了。"
這一聲謝,隻因古凡發現自己還活著。
這其中有著太多的彎彎繞繞,但聰明人之間說話,向來點到即止,陳文靜不提往事,笑道:"是我該謝你才對。"
相視一笑,氣氛頗為奇妙。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交談,可無形中,卻有了舊相識的感覺,命運使然,起初陳文靜昏迷,是古凡一直在照料,而後昏迷的是古凡,照料他的,是陳文靜。
在這一個多月間。兩人有著很多的交集,因此在這第一次對話之時,便有了自來熟之感,很是微妙。
隨後,古凡發現陳文靜坐在輪椅上,不由的感到驚愕,"你……"
話沒說完。陳文靜便揮手製止了他,繼而低聲道:"如果我痊愈了,你就會死。"
聞言,古凡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從這隻言片語中,他已經完整的猜測出事情的經過了,萬幸。這是個有情有義、知恩圖報的女子!
見得古凡了然的神情,陳文靜露出了笑意,"看來古少是個聰明人,跟你說話,我很輕鬆。"
能夠一葉知秋的人,畢竟不多,不說其他的。光憑這短暫的一分多鍾,陳文靜就斷定,此人的情商極高,絕非一般之人。
古凡木訥的笑了笑,而後站起身來,舒展了下筋骨,內視己身後,發現半月之前燃燒精血,居然沒留下後遺症!
按理來說,這種釜底抽薪的行為,是非常損害修煉者根基的,哪怕古凡擁有純陽之體,似乎也不足以完全避免。
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陳文靜給自己用了價值昂貴的極品藥物,但他也沒有繼續矯情的去道謝。
"走吧,我推你出去透透氣。"古凡憨笑道。
"正合我意。"陳文靜也展露了笑容。
不多時,竹心亭中。
天地之間,大雪茫茫,鵝毛般的雪花大片飄落,角落處的一簇紅梅傲然盛開,散發著陣陣花香。
遠遠看去,一名青年雙手護在輪椅的後方,而那輪椅上的女子,迎風而笑,宛若一幅渾然天成的畫卷。
可是此情此景,心思縝密的陳文靜卻憑空感受到來自於古凡的壓抑情緒,她美眸轉動,嫣然笑道:"古少,遠方可有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