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入夜,書房中燭火通明。白發老人伏案疾筆,一疊文書擺在寬大書桌之上。
門輕輕的打開,清秀錦衣青年緩緩走了進來,站在案前默默矗立。
白發老人批寫完一本文書放在一邊,又拿起疊摞的一本翻開,一邊提筆一邊頭也不抬得問:“什麼事?”
錦衣青年恭敬答道:“稟督公,據查最近南城的錦衣衛千戶薑長宇,好像要準備動白馬樓。”
“哦。”白發老人停下筆,抬頭又問:“還有誰?”
“還有原來南城一帶的地頭蛇蔣萬裏。不過好像薑長宇還請了禦馬監那邊的人,不知道禦馬監李公公是不是也參加了。”錦衣青年答道。
白發老人輕輕一笑道:“李順那廝狡詐的很,他是不會貿然參和進去的,估計也是試探和觀察。”
錦衣青年道:“如果是那樣,薑長宇他們恐怕是鬥不過白馬樓的。”
白發老人道:“薑長宇不過是一條狗,他身後一定有人在縱容。”
“是羅嵐?”錦衣青年疑問道。
“不會。”白發老人擺了擺手又道:“雖然羅嵐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並且一直支持蔣長宇,但還不會無故公然和錦衣衛指揮使朱福做對,畢竟白馬樓的周衝是朱福提拔上來的。沒弄明白周衝和朱福的關係,羅嵐是不會輕舉妄動的。禦馬監那邊也是同樣的心理。”
“那是?”
“京城除了官家,誰的勢力最大?”白發老人反問。
“屬下明白了,是替天盟要動手了。”
白發老人悠悠的道:“白馬樓漸漸有了名氣,還有那麼多高手,作為京城第一幫派的替天盟怎麼會放任不管呢?這次替天盟、禦馬監和羅嵐都準備做黃雀。”
“那咱們東廠?”錦衣青年問。
“小柯,你和小妹跟我最久,記得無論何時要沉住氣,這次我們不動。更何況那個掌印的老家夥沒表態,我們就更不能動。”白發老人道。
“多謝督公教誨。”小柯垂首道。
白發老人伸了下雙臂,自然自語道:“老家夥看似低調,把批紅之權轉給我,其實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呀。”
白馬樓今日停業,因為廚師沒了。
唐胖子早晨去西市采買,誰知道幾個時辰不見回來,一直到下午還不見蹤影的時候高徹就知道出事了。
廳堂中眾人都在,唐棠坐在一邊輕泣,小方在她身邊不斷安慰著,唐芷也雙目微紅,咬牙卻不出聲,身後殷離手扶在她的肩上。
這時從門外快步走進一個錦衣衛,對眾人大喊道:“找到了。”來人是以前周衝當禁衛軍時的夥伴—歐陽青,自從周衝當上百戶之後就向上推薦了他,提拔歐陽青當了錦衣衛總旗,作為周衝的副手。當大家發現唐胖子失蹤之後,周衝就讓歐陽青帶著屬下其他的錦衣衛出去打探消息。
周衝急忙迎上去問:“人在哪了?”唐棠、唐芷及眾人都屏吸凝視。
歐陽青道:“據下麵人回稟,唐師傅現被關在城南錦衣衛千戶府。是千戶薑長宇下的令,罪名是毆打監軍、畏罪潛逃及私離戍邊。”
唐棠在一旁急著喊道:“他們胡說。我父親是交了軍權,兵部下了文書才解甲為民的。”
周衝回頭看著高徹,他相信高徹一定有辦法。
高徹沉思了一下對唐棠和唐芷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們應該還有一個大伯在京城是吧?”
唐棠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唐芷卻最先反應過來,驚叫道:“你是說讓我大伯出麵救我爹?”
高徹笑了笑道:“虎鶴出唐門,文武兩狀元。這句話以前京城誰人不知。這武狀元是你爹唐奎,文狀元是你大伯唐歌,一年中唐門同時出了兩個狀元,當時也是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