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形容中國的高考製度是最公平的,因為它給了很多寒門學子改變命運的機會;也有人覺得它是不公平的,因為你的同桌可能天天上課睡覺卻考上了重點,你不吃不睡得學習,也僅僅是剛剛摸到了本科線。但是無論如何,經曆過高中和高考洗禮的學生們,在考完的那一刻會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仿佛蟬褪殼,苗破土,神清氣爽,好不暢快。
2012年6月8日下午4:05,程朵唯依然坐在考場,看著走出去的人臉上各色的表情發呆,她倒是沒有對於考試結果的擔憂,從小成績就名列前茅的程朵唯不會去擔心自己考不好會怎麼辦之類的問題。她發呆的原因是因為英語考試最後一篇閱讀理解所闡明的觀點自己完全無法接受,什麼叫作“世界上重大的發明多來自於男性”?難道老外就沒有聽說過“女人能頂半邊天”嘛?如果不是唯一殘存的理智告訴她現在是在高考,預計程朵唯會在最後的作文上揮揮灑灑幾百字,懟得閱卷老師懷疑人生。
終於在生悶氣10分鍾後,程朵唯慢慢悠悠得走出考場,學校裏麵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們臉上帶著或欣喜或失望的表情匆匆離開,奔向校園門口相同表情的老師和父母身邊。這個夏天對於剛剛考試結束的學子們,無疑是幸福的,緊繃了3年的琴弦在這一瞬間鬆動,撲麵而來的或許是疲累,也或許是空虛,這些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外人看來,他們臉上大多有一抹輕鬆,聊天的話題也成了假期去哪裏休養生息。朵唯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她隻想趕快離開這裏,去吃根冰棍,來壓下又泛起來的想要懟人的衝動。但是天不遂人願,學校門口有一個自己不太喜歡看到的身影---吳崖韶,一個萬千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按說朵唯成績真得不差,從小到大,獎狀拿到手軟,這也讓朵唯的父母倍感欣慰,無論到哪裏吹孩子都沒有輸過,直到朵唯初二的時候,他們家新搬來個鄰居。當年中考市狀元的吳崖韶,朵唯的父母铩羽而歸,然後朵唯從此體會到了鄰居家孩子們的痛苦。吳崖韶這個人簡直就是變態變態大變態,學習成績永遠的省前三,然後高三的時候計算機全國競賽一等獎直接保送P大,誰知人家理都沒理,拂袖而去。然後當年高考直接考了個省狀元,程朵唯至今還記得去年夏天,這個大變態在自己麵前雲淡風輕得說:“P大呀,就適合你這種小女生。”程朵唯當時就恨不得撕開他的嘴,可惜她隻能在心裏麵YY。朵唯有個優點,嘴皮子很快,所以從小到大懟人就沒有輸過,但是麵對吳崖韶,每次都會大敗而歸。因為朵唯嘴中的這個變態每次都是一副“你說呀,你說呀,反正我不聽”的態度,讓朵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久而久之也就不在吳崖韶麵前懟人了。
程朵唯完全沒有想到今天會是吳崖韶來接自己,本來她想的是考完之後去外麵吃個燒烤,喝點小酒,豈不爽哉?所以十分堅決得拒絕了程爸爸和程媽媽來接自己的要求,直到現在朵唯還記得早上出門前程爸爸臉上淡淡的悲傷,朵唯似乎從他的表情裏麵讀出了“女大不中留”的感歎,她真得很想揪著老父親的耳朵告訴他:自己就是想一個人出去放鬆一下,完全沒有什麼帥小夥惦記。想到這裏,朵唯也很奇怪,明明自己也算是個小小的白富美,以前上小學的時候還收到過不少情書,明明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可是自從上了初中,自己身邊連個雄性生物都沒有,也不對,那個變態變態大變態好像是和自己同時上下學的,可是他算是雄性生物嘛?程朵唯在腦子裏麵想了想吳崖韶的長相:小白臉?大長腿?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好像長得也不錯……
“這呢,快過來。”帶著點沙啞的嗓音打斷了朵唯的思路,然後一張自己正在努力回想試圖尋找缺點的臉放大在自己眼前,朵唯不自主往後退了半步,同時脫口而出一句“what‘s out。”然後就看到吳崖韶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程朵唯自知打不過也懟不過眼前這個人,然後裏麵換上一副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臉:“崖韶哥哥,您老人家怎麼大熱天跑這裏來了?難道是等哪個小姐姐約會呀?你們也真會玩,這麼熱的天,怎麼不去開個空調房玩耍玩耍呀?”吳崖韶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在嘴角擠出了一抹似笑非笑:“怎麼?朵朵大小姐想去開房呀?房費我出了,我很大方的。”朵唯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立馬換了一副很乖巧的表情:“崖韶哥哥,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崖韶哥哥是來接我的了,崖韶哥哥對我最好了。”吳崖韶嗓子不太舒服得咳了一聲:“別拍馬屁了,考得怎麼樣?應該能去P大吧,聽說今年P大會擴招,你隻要能考個省前五十名,肯定沒有問題的。P大還是蠻適合你們女孩子的,我這一年去過幾次,校園環境還可以,就是有點小,不過也好,我記得你從小就不愛動,學校小一點,上下課也能少走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