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帶孩子下樓,覺得冷上來又怎麼了?”夏夕涼反問道,也不知是頭疼讓她連忍耐都做不到,還是對於翟淩霄這段時間不分青紅皂白凡事都找事令她積怨已深,她感覺自己脫口而出都沒經過大腦再度思考。
“難道帶孩子就不辛苦嗎?在樓下吹風就舒服嗎?每天照顧兩個孩子吃喝拉撒就輕鬆嗎?你天天早晚不見人回家就是看手機睡覺,你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夏夕涼的頭疼得愈發受不了,她吼道。
“哇!”嬰兒車裏的可可大哭起來。
“哎呀,大過年的,吵什麼吵,孩子都哭了。”淩雅芳在一邊嚷嚷道:“哎,依依呢?依依怎麼沒跟你回來?”
“依依呢?”翟淩霄也質問道。
夏夕涼冷笑一聲,想想澤駿家的溫馨和相互體諒,而他們呢?好像隻剩下相互傷害了。
“在樓上澤駿家玩呢。”但她也不想讓婆婆和老公擔心,憤憤丟下一句,也不管可可在哭,走回臥室,“砰”地把門甩上。
躺在床上,夏夕涼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每跳一下都帶起難耐的疼痛。她用手捶著自己的腦袋,企圖借此緩解一些,但卻無用。
她又用被子蒙住頭,希望被子裏的溫暖能夠減輕一些,但是被子裏氣味不太好又悶,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她又打算洗個頭,也許微燙的水衝一衝會好,但是走進浴室,直覺有些天旋地轉,坐在馬桶上,她流下難受的眼淚。
打開手機搜索,果然很多女人因為月子期間休息調養不當,會落下這偏頭痛的毛病。似乎也沒什麼辦法,月子病月子養,她生依依的時候也有些頭疼腰酸的問題,這次有了可可,非但沒有把之前的養好,反而還增加了其他的毛病來。
夏夕涼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可悲,也十分可笑。放棄了前途光明又喜歡的工作,疏遠了曾經關係密切的好友,喪失了引以為傲的身材,沒有了自信與自我,隻剩下圍著孩子打轉的雞毛蒜皮的生活。
而她的犧牲,她的付出,本應最懂她最體諒她的人,卻沒有。反而,關係還不如之前融洽。
但是,世上沒有回頭路,有些東西永遠不可能重新開始。
她流了會兒眼淚,等到心都疼的麻木了,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她拿毛巾擦擦,突然覺得頭部的不適好像隨著那眼淚流出來,也舒解了一些。她想了想,還是打開淋浴,水嘩嘩流著,不一會兒小小的浴室裏充滿了飄渺的蒸汽。
夏夕涼站在水下,閉上眼,任微燙的水澆在身上,不久後,她覺得身體暖和過來,然而,左胸口卻再熱不起來了。
有人在外麵砰砰捶門,夏夕涼知道是翟淩霄,她進門時反鎖了,也不理會,慢條斯理地洗澡、吹頭發、護膚、化了個淡妝。鏡子裏之前憔悴狼狽的女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頗具光彩的美人。
這才應該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