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已料到,但簡奪心頭還是狠狠顫了一下。

“樊莊雅呢?找到了嗎?”

“還……還沒有。”

“恩。”

是的,早在他們離開彌沙市,樊莊雅就忽然失蹤了,像是人間蒸發。

簡奪最開始懷疑,這是一套連環的調虎離山計,可今天簡景明的模樣,又似乎不像作假。

難道是樊莊雅耍了她?

不,不可能。

她的所有倚仗,都來自於簡景明,單憑她自己,絕沒有這個能耐。

這時,服務者送來牛奶,可惜沒拿穩,灑在了對麵椅子,鵝黃色的坐墊上。

“對、對不起。”

服務者嚇得連連道歉,就差跪下了。

阿深蹩眉,“毛毛躁躁,去找你領班把工資結了,以後不用來上班了。”

“慢著。”

簡奪忽然抬手,對服務者,“沒事,你下去吧。”

服務者整個人都愣住了。

據說簡奪向來一絲不苟,對自己和手底下的人,都十分嚴格。

“讓你把這裏收拾好,然後下去,沒聽懂嗎?”

阿深不知道少爺今日為何忽然大發慈悲,但反應還是極快的。

避免讓簡奪把同一個命令,重複第二遍。

然而,簡奪現在並沒有心思考慮那些。

他緊盯著對麵鵝黃色的坐墊,一直在思考。

如果沒記錯的話,柳書芹當年拿給舒俊德的,前任丈夫的遺書,就是這個顏色。

不論現在幫助樊莊雅的人是誰,她躲藏的地方,會不會與她生父有關……?

“阿深,去查柳書芹和前一任丈夫生活的地方,地毯式搜索,看能不能查出樊莊雅的下落。”

簡奪目露寒光。

現在,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第一,簡景明說謊了,孩子根本不在地下室;

第二,孩子確實在,隻是被樊莊雅抱走了。

簡奪忽然冷笑。

不論哪種情況。

這些人,最好不要傷害簡寶寶,否則,他必定用餘生,讓他們體驗一下,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彌沙市城郊,破舊的筒子樓裏。

樊莊雅去超市買了些紙錢、糕點和水果,渾渾噩噩往後山墓地走。

恰逢清明節,來燒紙的人很多。

樊莊雅越過他們,走到最裏麵,在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

用早準備好的小鏟子,將周圍的雜草清除掉,露出上麵原本的字。

‘樊成禮之墓——夫人柳書芹立。’

她望著眼前鮮紅色的字體,眼眶也慢慢紅了。

好半天,才沙啞著嗓子,輕輕慢慢地喊出了一聲,“爸……”

這個字像水龍頭開關似的,讓她忍不住熱淚滾滾。

“如果您還在的話,我現在一定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吧……”

她痛苦地捂住臉頰。

她記得,父親是個軍人,從來光明磊落,正直不阿,但對她,向來有求必應。

即使有著很嚴重的腰上,也會陪她玩騎馬馬的遊戲,每次出門,都會給她帶各式各樣的驚喜。

有時是一個小木雕,有時是一個糖人,或者一個小布偶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