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莊雅根本不敢說話。
生怕惹怒了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瘋子,換來更多的毒打。
隻能任憑鮮血糊了眼睛。
漸漸地,簡景明也冷靜下來了。
他點了一支煙,低頭,笑得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人與人生來不同,你說對嗎?如果你能和舒嘉芮一樣,有一位企業家父親,出身名門的母親,也許,今日在那間別墅裏把酒言歡的人,就是你了。”
這個道理樊莊雅何嚐不知道。
但她的想法和簡景明並不相同。
經過這麼多事,她已經沒有從前那麼不自量力了。
有時候她也會懷疑,如果遭遇和舒嘉芮相同的事,她能打出這麼一場漂亮的翻身仗嗎?
她不確定。
“我們走吧。”簡景明將煙摁滅,“回去看看,失敗者……還能做些什麼?”
樊莊雅皮子一緊,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痛意,像狗一樣爬上轎車後座。
如果慢了,就會被丟下。
她很清楚這個後果。
瞧她這麼狼狽的模樣,簡景明輕笑出聲,“連司徒美都要站起來走路了,可你卻開始用爬的,諷刺,可真諷刺啊!”
樊莊雅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一滴渾濁的淚水順著眼眶落下,沒入座椅消失不見。
半個月後的一個豔陽天,舒嘉芮醒來下樓,破天荒發現家裏隻有吳媽一個。
“他們人呢?”
她叼著吐司,含糊不清的問。
吳媽把最後一盤水果端出來,想了想,“柯黎先生帶司徒美小姐回醫院了,說有什麼檢查項目,需要醫院的大設備;少爺去公司,老爺和福伯帶著寶寶去公園裏遛彎了。”
“哦哦。”
舒嘉芮笑笑,招呼吳媽,“您也別忙了,來一起吃吧,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了的。”
吳媽正習慣性的推拒,電話忽然響了。
舒嘉芮主動把吳媽按在椅子上,“別客氣了,電話我接,您快吃吧。”
“那……謝謝少夫人。”
“客氣。”舒嘉芮擺手,按下接聽鍵,“喂?”
“少夫人,不好了!”
接下來,她聽到極痛苦殘忍的消息
“到底怎麼回事?”
柯黎帶著司徒美趕到警局,眼底布滿焦急。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福伯彎著背,人好像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我就不該張羅著帶孩子出門,如果不出門,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我!”
簡老爺子攔下福伯,走上前。
向來神采奕奕的老先生,此刻眼底甚至湧起陣陣淚花,差點給舒嘉芮跪下,幸好被簡奪眼疾手快扶住。
“一把年紀了,看個孩子還能看丟,我……我對不起你們啊!”
“爺爺,您冷靜點。”簡奪攙著老爺子,做到警局裏的椅子上,“我們不是報警了嗎?警察會有決斷的。”
“真的嗎?”
老爺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人就是這樣,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一點點希望都能成為堅持下去的勇氣。
簡奪肯定地點頭,“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爺子目光呆呆的,和福伯坐在一起,像是準備縮緊地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