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的摸摸了妻子逐漸隆起的小腹，又體貼地為她蓋好被，才躡手躡腳地走了到陽台上。
超薄電腦在夜空下泛著幽幽的光，屏幕上清晰的映著柯黎的人影。
“你老婆睡了？”
“恩。”簡奪抿了口咖啡，“最近給你傳過去的檢驗單都看了嗎？”
“當然，她和寶寶都很健康，不必擔心。”柯黎挑眉應著。
簡奪按了按太陽穴，“司徒美怎麼樣？你找的那些康複專家，有沒有能用的？”
柯黎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有沒有用’形容醫生的，不自覺愣了一下，旋即低聲笑了。
“看來恢複的還不錯。”簡奪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變化。
“是的。”柯黎大大方方，“上周我有為她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情況比我預計的要好很多。”
“你預計的？”
簡奪摩挲著咖啡杯沿，看不出在想什麼。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精明？”柯黎苦笑，“至少，不會影響她的壽命。”
“這就是你要的？活著足矣？”簡奪捏緊眉心。
不管是因為舒嘉芮，還是因為柯黎，他都希望司徒美能重新站起來。
她的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都說光陰如流水，可真正去感受時，便會發現，其實無比艱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實不相瞞，我也想。”柯黎拿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如果小美能重新站起來，我情願少活十年。”
簡奪蹩眉。
那邊，柯黎繼續道：“可你不懂，這個概率，不超過0.01%。”
簡奪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除了切實可行的康複計劃，其餘所有，對柯黎和司徒美來說，都是廢話。
“行了行了。”柯黎擺擺手，“國內現在淩晨，早點睡吧，怎麼說也是即將步入中年的男人，當心脫發。”
他一說脫發，簡奪忽然想起來了，“我聽說，很多孕婦都會掉頭發，若是真的，嘉芮必定心疼死，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柯黎撓撓頭。
要怎麼形容簡奪呢？
他提出的每一個要求，都是拒絕讓舒嘉芮經曆孕婦可能遭受的不適。
可揣了崽的，和沒揣的，哪能一樣嘛？
“我隻能給她配一些藥。”柯黎老老實實回答，“如果你還不放心，實驗室最近有兩個科學家我用不到，你可以讓他們研究研究。”
“好。”簡奪點點頭，“你也休息休息，準備上飛機吧。”
隨後，抬手掛斷視頻。
不過，他沒急著回房，而是靜靜坐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給阿深撥電話。
“少爺。”
那邊阿深接的很快，且聲音中並沒有任何類似驚訝的情緒。
隨叫隨到是龍虎暗衛的基本素養。
他是隊長，自然比所有人做的都好。
“聯係基地實驗室。”簡奪麵不改色，“讓他們研究研究，怎麼才能讓孕婦不脫發。”
阿深：“……是。”
也不奇怪吧。
在少爺眼裏，與少夫人有關的，都是頭等大事。
簡奪起身回房，在地毯中央站了許久，待身上的寒氣褪盡，才走到床邊，輕輕拉開被子的一角，小心地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