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件吧。”
好半響，他終於妥協了。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對旁邊縮在角落裏的經理說：“把原品包起來，送到這個地址處。”
“是是是，”經理如蒙大赦，帶著滿頭的冷汗，趕緊辦事去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連舟說：“我公司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好。”童幼南點頭微笑，沒有多做挽留。
隻是，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僵硬。
連舟離開後，司徒美和舒嘉芮才走過去。
司徒美指了指門口：“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他要把過幾天的工作一同做完，所以最近有點忙。”童幼南搭上舒嘉芮的肩膀：“走吧，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真的嗎！”司徒美眨著星星眼跑過來，掰著手指頭數：“我要吃‘一品軒’的江米釀鴨子，‘回頭客’的紅燒肉，‘陳家菜館’的燒魚頭，還有……”
司徒美一連串說了好幾十個菜名，最後還不忘來一句：“我還想吃嘉芮爸爸做的糖醋排骨！”
童幼南舒嘉芮：“……”
“都沒有，”童幼南對著她的小腦瓜就是一個暴栗，“去步行街吃火鍋。”
司徒美：“……”
枉費她辛辛苦苦把自己的‘珍藏’都說了一遍。
“不想吃？”童幼南涼颼颼地看她。
“想吃想吃，”司徒美嘿嘿一笑，立刻狗腿地走到童幼南的另一邊，還不忘拍馬屁：“其實我早就想吃步行街的火鍋了！”
經理雙手交疊在腹部，得體有禮的目送著客人離開。
眼眸閃了閃，垂下眼簾。
他在這家婚紗店做了好多年，上流社會的名媛貴婦見過多不勝數，每個人都帶著好幾個閨中密友。
可是時間長了，他就發現，那些所謂‘朋友’中，大部分人要麼是拚命想巴結的舔狗，要麼是做足表麵功夫，盲目誇獎，其實心底裏並不希望人家挑到漂亮婚紗的心機女。
他都記不清自己曾在每次預約前收到多少個具有威脅性的電話。
通常都是求他將最有設計感的婚紗收起來，留下‘土豪款’，否則就要讓他丟工作，讓這家婚紗店開不下去雲雲。
最初的時候，他不願意，總是會偷偷多拿出來幾件自己覺得不錯的。
他總是想，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
可令他失望的是，來選婚紗的正主偶爾看到那些，經常會因為身邊人說婚紗的名字不好聽，或者鑽石水晶不夠耀眼而放棄。
他因此受到大大小小的懲罰。
曾經有一位新娘聽了他的建議，穿著得體的婚紗，在婚禮上出盡了風頭。
而他為此在醫院躺了足足三個月，還因為沒有出席婚宴，被新娘點名埋怨。
之後他就學聰明了，再也不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反正對顧客來說，不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也永遠都是外人。
她們總是盲目相信身邊的人。
昨日連舟少爺的秘書打電話，說今天會來選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