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受人雇傭還是怎麼,至少現在,她並不希望他死掉。
然後她握緊手中的刀,一鼓作氣的衝了上去。舒嘉芮從沒想過,有一天刀背和刀柄,竟然會成為她的主要武器。
殺人不過頭點地的事,容易至極,可她暫時還不想惹上人命,華國的法律體係非常完善,若是要了這群人的命,必然會在敵人的手中留下一個很麻煩的把柄。
不知從哪裏飄來了一片烏雲,‘轟隆隆’雷聲作響,大大的雨滴落下,澆在她的頭發上、衣服上,像是一場哀悼。
雨水順著臉頰流淌,舒嘉芮依舊狠戾的用著各種招式。他雖不肯用刀刃傷到這些人的皮肉,但刀柄和刀背的發力點,處處指向他們全身的大穴。不見血,卻也足以要了半條人命。
拎刀的男人們一個倒下去,另一個又站起來,繼續倒下去,繼續站起來。當最後一個人,暈死在草地上,徹底爬不起來的時候,舒嘉芮就穩穩的站在中間,眼神如刀子般割著地麵上的人。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唰唰’的聲音,混著鬼哭狼嚎的慘叫,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舒嘉芮垂下頭,努力的均勻著呼吸。她的嘴唇有些發白,嘴角顫抖,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在狂風暴雨中,她瘦弱的身板甚至已經開始有了搖搖欲墜的傾向。
隻是,與這一切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脊背卻挺得異常筆直,下巴也高傲的抬起,像是在向全世界證明:她,舒嘉芮,是打不倒!
指尖鬆力,40厘米長的大刀失了支撐力,不知砸到了誰的身上,發出清淺的悶響。
血跡和著雨水,像是從地獄裏浴血歸來歸來的戰士。她咬緊牙關,重新朝前走著。
既然有人想要她的命,那麼若是聽到這群人失敗的消息,那人必定會帶著更多的人立刻趕來。
不斷發抖的身軀告訴她自己,這一次,她已經不可能再打得過他們了。別說更多的人,現在隨便一個壯漢怕是都能輕而易舉的打倒她。所以她必須要盡快走到那條公路上,隻有到了那裏,才有生還的希望。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了舒家,吃了那樣多的苦,受了那樣多的罪,好不容易擁有一個了像簡奪那樣寵愛她的男人。
還有童幼南、司徒美,還有艾裏克、安迪和Seven。她是個俗人,舍不得這樣幸福快樂的日子。
而且樊莊雅還活著,柳淑琴活著,袁邵安活著,所有傷害她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她怎麼能死?怎麼能不甘心?
可是真的太累、太累了啊!
每走一步腳上都像是灌了鉛一樣,身體仿佛有千斤重,眼皮也總是不斷的在打架。
舒嘉芮死死咬住嘴唇,咬到鮮血汩汩而出也不肯鬆一點力。疼痛使她稍微清醒,她努力瞪大了眼睛,盡管步速像是龜爬一樣,盡管五髒肺腑都仿佛是要炸了一樣,她也拚了命的朝前走著——
或者說,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