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芮原本是一心一意企圖抽回被簡奪抓住的手,接過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聲來。

聞言,舒俊德和舒嘉喬倒沒有覺得哪裏好笑……反而覺得……很羞愧。

餐桌上忽然靜了,靜到連碗筷碰撞的聲音都沒有。

簡奪將小貓的手牢牢攥在掌心,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哪裏不對。

舒嘉芮看著氣氛不對,輕輕撓了撓簡奪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接收到這個意思,簡奪挑眉,倒真的再不發一言,開始專心致誌的玩小貓的手。

軟軟的,滑滑的,一定也是香香的。

舒嘉芮翻了個白眼,任憑簡奪像個巨嬰一般在她的手上摸來摸去。

她用另一支沒被簡奪抓住的手分別給舒俊德和舒嘉喬一人夾了一塊糖醋裏脊,笑意盈盈道:“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父子兩人默不作聲,不約而同都是對自己的懊悔。

“簡奪亂說的,你們不要自責了。”舒嘉芮繼續一邊給他們一邊夾菜,一邊道。

舒俊德呼出一口濁氣,默默的吃下了舒嘉芮夾到他碗中的菜,道:“你們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舒嘉芮看著父親的背影,不解的看著舒嘉喬。

“床頭有媽***照片,他是去找媽媽說話了。”舒嘉喬將口中的菜咽下去,也有些不敢看舒嘉芮的眼睛。

他、他當初怎麼就能那麼混賬呢?!

這是他妹妹足夠堅強,靠自己的本事在意大利活了下來,若她稍微脆弱一些,那他便是親手殺了他妹妹的劊子手,是十惡不赦的幫凶!

父親他……大抵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特別想見媽媽吧。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晚餐時間便是靜默、靜默、更靜默。

舒嘉芮將簡奪送出舒家的時候,真是要被他氣死了。

好好的晚餐竟然被弄成這個樣子!

“你在生我的氣?”簡奪倚在勞斯萊斯旁,雙手插進西裝口袋裏。

門口的燈光打在他的俊臉上,一半明一半暗,讓人看不出表情。

“是的,很生氣。”舒嘉芮抱臂站在他麵前,心頭不舒服轉而語氣也不太好,“以前爸爸和哥哥對我怎麼樣,那都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再說出像今晚那樣的話。”

柳書芹和樊莊雅的手段了得,抓住他人心理活動的本事更是一絕。

一麵是母親因她而死,一麵是為了就父親而落下一身傷病,早早去世的樊伯伯,父親心中的苦並不比她少一點。

而哥哥呢,早早撐起南林集團,硬著心腸撐起這個支離破碎的家,他心中必然也不好過。

現在好不容易沒有了樊莊雅和柳書芹在旁邊哭哭啼啼,賣慘裝可憐,她也有信心和哥哥練手將南林集團越做越好,而簡奪每一次出現在父親和哥哥麵前都會說出類似今晚的話,一遍一遍,不停的提醒著他們當初對她有多不好。

可她不是樊莊雅,她無法看著父親和哥哥不停的在心裏自責而無動於衷,甚至還在旁邊拍手叫好。

左右的一切也不能全怪他們啊,要說有錯也都是柳書芹母女的錯!

簡奪冷冷一笑,抬手扣住舒嘉芮的下巴,森寒的目光直視她,“舒嘉芮,你還有沒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