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淡淡勾起，舒嘉芮拿開了舒嘉喬放在她肩上的手。
“那是以前，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又怎麼樣！長大了也是我妹妹啊！”舒嘉喬緊緊抱住她，一個大男人如今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
“我們回家，我們回去丟掉所有你不喜歡的東西，我們回去一起把家裏布置成你喜歡的樣子！錯失了六年也沒關係，哥哥陪著你一起找回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舒嘉喬的聲音盡是悔恨，“如果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那麼苦，我一定不會對你說那些話，不會用那種態度對你，對不起，對不起……”
“對對，錯失的這些年，我們一起補回來，”舒俊德眼底也盡是淚水，“你不喜歡柳書芹和樊莊雅，爸爸就讓她們搬出去住；你不喜歡吃紅燒肉了，爸爸就去學最好吃的蔬菜沙拉做給你吃；明天早上爸爸帶你和哥哥去看日出好不好，等到周末我們一家人再去野餐……”
“不要走好不好？爸爸舍不得你。會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麵吃不好怎麼辦，萬一難過了怎麼辦，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舒嘉芮脊背僵硬，任由爸爸和哥哥抱著，眼淚順著眼眶大滴大滴落下來，砸在機場的瓷磚上，像是被暈染開的花。
機場大廳喧鬧異常，周圍亂糟糟的都是人聲，廣播裏還在播送最新的航班消息。
舒嘉芮目光虛空的盯著一處，無聲的閉上眼睛，任憑淚水縱橫。
可她的心口漲的滿滿的，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九十九步啊，她終於邁過去了
超市裏。
“這個怎麼樣？你喜不喜歡？”舒嘉喬拿著印有小熊維尼的陶瓷杯，征詢著舒嘉芮的意見。
“不喜歡，”舒嘉芮也不客氣，“醜到爆炸，還不如旁邊那個純白色的。”
“可是那個也太素氣了，”舒嘉喬板著臉，想了想將兩隻水杯都放到了購物車裏，才繼續滿意的朝前走。
舒嘉芮看著購物車裏的西瓜床單，月亮拖鞋，熊本熊地毯，忍不住抽著嘴角道：“我今年都二十三了，又不是十三歲。就算是要給我重新布置臥室，也沒必要這樣吧……”
“怎麼了？這些東西不喜歡嗎？多萌多可愛！”
舒嘉芮：……
“沒事，不喜歡也沒關係，”舒嘉喬毫不在意的又往購物車裏扔了一個小黃人抱枕，“等一會兒啊，我們再把這些東西按照你喜歡的款式重新買一套，你到時候換著用就好了。”
舒嘉芮抿抿唇，而後將嘴角揚的大大的，說：“好！”
她知道，哥哥這麼做，是想要彌補她不在家的那六年。
兩個人挑挑選選，臨近黃昏時才到家。
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屋內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那些人把我們關起來，連飯都不給吃。”
“爸爸你不知道，那件屋子裏特別黑，把我和媽媽都嚇壞了！”
即將進門的腳步頓住，舒嘉芮垂下眼簾，也不說話，隻是神色淡漠的站在門口。
舒嘉喬從後備箱裏拿出剛買的水果，見舒嘉芮站在那裏不動，便問道：“怎麼了？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