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芮!”舒嘉喬被嗆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可不是,誰沒事會大晚上特意跑到山上找他炫耀啊。
“叫那麼大聲幹嘛,我又不是耳背。”舒嘉芮掏掏耳朵,雙手支撐靠在後備箱上,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任憑晚風刮過她耳畔的縷縷碎發。
一時間兩人靜謐無言。
舒嘉喬借著月光,偷偷打量著身邊的女人。她生的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換下職業裝,背上雙肩包,不像個設計師,反倒像個高中生。
他已經記不清,自從母親死後,他們兩個人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的相處過了。從一開始的閉口不言,到後來一次又一次的辱罵雅雅,舒嘉喬都快忘了記憶中的小姑娘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了。
“其實我挺怕來這裏的。”舒嘉芮突然開口,“你不知道,剛才我上來的時候邁了多少步,就有多少次想要走回去。”
舒嘉喬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其實從理性的層麵來講,他覺得當初發生那場大火時,舒嘉芮還小,錯不應該全怪在她身上。可是心裏那道坎總歸是難過,每次看到她,他都能想到母親被警察抬出來那具焦黑的屍體。
他的母親最愛美了,可是她死的時候卻一點都不美。
“你不必跟我說這些。”舒嘉喬麵容冷峻,他之所以會討厭她,並不是因為她年少無知引起了那場火災。
悲痛歸悲痛,可那時他還記得那是他妹妹,是他從小疼愛的小姑娘。
而真正讓他失望的是,舒嘉芮小小年紀不僅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雅雅,而且還死不悔改!
“那我應該和你說什麼?”舒嘉芮苦笑,“難道要說你的雅雅嗎?
“十四歲雅雅剛到咱們家的那年,你把她推下遊泳池,甚至還在寒冬臘月的將人關在門外;十五歲,你撕了雅雅所有的課本,打了她一巴掌,甚至還威脅她不準告訴我們;十六歲,你當著雅雅的麵,生生掐死了她養了兩年的那隻貓,還將那隻貓的屍體藏在雅雅的床下,嚇得她差點進醫院。”舒嘉喬越說越憤慨,“舒嘉芮,你難道還不覺得自己應該向雅雅道歉嗎!”
舒嘉芮低笑一聲,語調淡淡的說:“我要道什麼歉呢?
十四歲,樊莊雅到舒家,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舒嘉芮,這個家裏早就沒人愛你了,你看,我就是來替代你的。之後呢,她自己跳下泳池,在你們回來之前跑到門外,鎖上門,裝作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樣子;
十五歲,她撕掉自己所有的課本,對我說:舒嘉芮,你猜哥哥和爸爸回來,他們會覺得這些東西是誰撕的?你知道吧?他們一定會覺得這些都是你幹的,因為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像一隻瘋狗。分明不是我做的,可那個時候我依舊害怕的要死,就威脅她不準告訴你們;
十六歲,樊莊雅知道我拚命的想和袁紹安考到一個學校,就總是用她的貓來煩我,吵我,直到某一天我忍無可忍的發火說要掐死那隻貓,當天晚上,那隻貓就被掐死了。可是舒嘉喬,你們真的太高估我了,我哪裏有那個膽子呢?真正有那個膽子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樊莊雅的媽媽,柳書芹!”
“所以,”舒嘉芮吸了吸鼻子,拉開雙肩包的拉鏈,小心翼翼從裏麵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對麵前的人說:“生日快樂啊舒嘉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