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思唯聞言，忽然看了陸昊禎一眼，隨後才又看向陸紹謹，“你的意思是說，大哥在這時候好了起來，很可能會取代四哥成為陸氏的接/班人？”
“我可沒這麼說。”陸紹謹笑著聳了聳肩，“探討探討而已。”
“我覺得不會。”思唯說，“大哥雖然好了，可是他坐了那麼多年輪椅，一直深居簡出，在商場上什麼人也不認識，怎麼繼承陸氏啊？”
“那可未必。”同樣坐在一起的陸紹謙忽然也開了口，“爺爺的身體應該還是不錯的，不至於要這麼快選定接/班人，留給大哥的時間應該還是挺多的。”
思唯朝他做了個鬼臉，“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幼稚！”陸紹謙瞥了她一眼，滿臉嫌棄。
他們年齡本就接近，一言不合就掐了起來，一時也顧不上先前的話題了。
黎漓忍不住又轉頭看了陸昊禎一眼，卻見他神情一如既往地清淡，便微微往他懷中靠了靠。
她不擔心他能不能拿到繼承權，也不擔心他最終能在陸氏得到多少，她隻擔心，他內心那片孤絕荒蕪的土地，從今往後，隻會寸草不生。
……
這天晚上，除了一門心思撲在陸景霄康複了的腿上的陸正業夫婦，其他人多多少少還是會將注意力放在陸昊禎身上，因為除了愛子心切的陸正業夫婦，所有旁觀者都心知肚明，陸景霄重新站起來之後，對誰的影響最大。
可是陸昊禎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的情緒，除了回到夢園之後，黎漓被他抵在身下，要了一次又一次。
雖然平常他話就不多，可是今天晚上話卻更少，仿佛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床上，連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黎漓生生挨過一輪又一輪，終於是受不住了，抱著他的肩膀主動吻他的下巴、嘴唇、鼻子和耳朵，能吻到的地方都胡亂地吻著，才終於換來他淋漓盡致的結束。
結束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動，黎漓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緩緩抬眸看向他。
陸昊禎這才抽身而去，坐在了床邊。
黎漓自身後抱住他，靠在了他的背上。
陸昊禎點了支煙靜靜地抽著，黎漓安靜許久，才終於開口問道：“你不開心，對不對？”
陸昊禎聞言，沉默片刻之後，忽然笑了起來，“我殘廢了十多年的哥哥突然好了起來，我卻不開心，是不是很過分？”
“你明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黎漓靠在他肩頭，偏過頭看著他的側臉，“他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不是。”陸昊禎又吸了口煙，緩緩道，“應該是最近這一年多才好起來的。”
黎漓想想也是，如果他是正常人，那完全沒有必要在輪椅上坐十多年，到了現在才突然站起來跟他相爭。
隻是想到這裏，她忽然又沉默下來，一直到陸昊禎抽完了一支煙，她才又低聲開了口：“那當初的事故，到底是不是你造成的？”
陸昊禎將手中的煙頭撚滅在床頭的煙灰缸裏，動作幾近停頓，很久之後，他才又開口，簡簡單單說了一個字：“是。”
黎漓目光落在他的動作上，一時沒有再說話。
陸昊禎回轉身來，低頭看她，“嚇到了？”
黎漓緩緩迎上他的視線，仍舊是沉默。
陸昊禎伸出手來，緩緩撫上了她的下巴，低頭，幾乎與她鼻尖相抵，聲音也分外低沉：“我當初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麼好人，跟我在一起，我會將你拖入地獄。”
黎漓垂眸，兩個人靠得太近了，什麼都看不清，她的目光落在一處許久，在陸昊禎幾乎準備鬆開她起身離去的時候，她才忽然飛快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陸昊禎動作頓住。
黎漓又親了他一下，這才又開了口：“我也早就回答過你了。”
就算是地獄，我也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