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遲在雲家的時候也學了幾招粗淺功夫以做防身之用,一路來倒真沒有被發現。
香遲小心翼翼的從草叢裏探出頭來,四下打量一番後就掏出了盒子。她剛想把盒子放在地上,肩上就受了一拍。
“傍晚時分,偷偷摸摸的來禦花園做甚?”
卻是男子的嗓音。香遲被唬了一跳,轉身便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盯著自己,帶著有些懷疑的味道。
“你是侍衛?”
香遲不答反問,麵上雖有些警惕之色但畏懼倒是看不出多少。她見已被發現,便幹脆從草叢中站了起來,順手整理了一番衣衫。
容荊挑眉,他不過是批改奏折覺得有些乏,出來轉一圈就能碰到一個行為有異的,也算是碰了運氣。他倒是早就看出了這一身宮女打扮的女子不可能是刺客,就這點三腳貓功夫想混入正陽宮無異於是癡人說夢。不過普通宮女若被如此質問早該連連辯解,她倒是鎮定得很。
“不錯。”
容荊頷首應下,有點好奇她接著想說什麼。後宮裏那些女人整日裏都是那一副笑裏藏刀的模樣,雖容貌出眾也不討他歡喜。比起來倒還不及他眼前這個小宮女,雖姿色不過中上卻溫和素雅,還比較順他的眼。
“不知可否請你幫個忙,一會子擒了白孔雀?”
香遲也知自己不過是有點粗陋能耐,不一定能捉得住白孔雀,若是有人相助,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容荊眸色稍冷,他自然知道白孔雀的雀翎不是一介小小宮女用得起的。瞧著她也不像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卻不想內裏也是一樣醃臢。
因著香遲起身一時忙亂未曾合上盒蓋,再加之他們二人也都是在低聲說話沒有異動,禦花園裏本就不畏人的白孔雀便悄悄過來偷吃。香遲背對著自然沒察覺,容荊卻是看見了。他神色微動,忽地伸手擒了那白孔雀,一手刀把它劈昏了過去。
香遲隻覺得眼前一花,轉身之後就見容荊抓著一隻白孔雀站在那裏。她見狀眉眼一彎,明眸裏笑意滿滿。
“多謝。不知名諱?”
香遲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用帶來的工具剪了幾枚雀翎,又把它們妥帖的放在另一個盒子裏,起身問道。
“……容楚。”
容荊登位已有十年,看人還是很有些門道的,至少一個小宮女肯定瞞不過他。他瞧著香遲剛剛的表現,隻覺出裏麵滿滿的歡喜,卻察不出一絲令人厭惡的貪婪。他的眼裏掠過一絲複雜,有些看不懂香遲究竟意欲何為。但旋即他就壓下去了這點子疑惑,轉身離去。
“陛下。”
蘇公公遠遠見容荊回來,便上前幾步問禮,麵上恭謹。容荊叫了起之後就邁步進了正陽宮,靠在椅上微微閉眼。蘇公公跟在他身後進來,卻明智的不發出一絲聲響。
過了約一柱香的時候,容荊緩緩坐直身子,蘇公公忙奉上一杯熱茶。容荊微微點頭,很是滿意。當初他提了蘇公公做正陽宮大太監,看重的就是他有眼力,懂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