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有選擇這個航班,唯一的考慮是因為它屬於日國航空公司,較土耳國航空公司的飛機票價,後者要便宜上好幾百美元。
如今,想不到隻在一念之差,僅僅就為了節省下那幾百美元,便貽誤了他們的要緊大事。
熊劍東這回才算徹底懂得,什麼才是兵貴神速的硬核道理!否則便不至於前功盡棄,把了幾天以來所有的煞費心機,都被這晚到的兩個小時,碾碎成了一個泡影。
“熊大哥,對不起,都怪麗君過於自信。”妙馨自責道,“早知如此,那天對姓譚的承諾不該太過隨意,至少可以要求他再緩上一天離開。”
熊劍東搖了搖頭。“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國際時差這個因素,細致考慮周全。”
他安慰妙馨,雖然暫時還摸不清楚譚啟鏢離開大丸酒店之後,是否真的就會馬上離開日國,但遲早必能就在華國境內,發現到其人的活動蹤跡。
“剛才下車時,不知麗君姑娘有沒有注意到,酒店的對麵有一家很像樣的中餐館。”
熊劍東這時換了口氣,一臉輕鬆道。“現在接下來的任務,是要把當前這身討厭的行頭給換下來,然後去了餐廳,我們好好地吃上一頓華國飯菜。”
“是呀,熊大哥這些日子為了扮成病人的模樣,每餐飯都從來不敢多吃,早就餓得苦不堪忍啦。”
妙馨也笑道。“隻是待會改了容裝回來,熊大哥這禿頭自然很快就能有新發生長出來,隻可惜那兩邊剃了光的半截眉毛,讓你形象大損,怕是沒有半年之久,難得恢複成原般樣子呢!”
熊劍東似是並不在意。
“好在,你與我這對假夫妻即將圓滿落幕。麗君姑娘向下的日子,無需再為此擔驚受怕了!”
但他剛把這話說過,立時又覺得有些不妥。
因為他見到在妙馨的臉上,這時不僅沒有露出應有的歡愉之意,還反倒是在眼睛裏,似是隱忍了一種明顯的情緒失落。
“我收拾起來會很簡單,這就去整理自己了!”
熊劍東說完,便找出自己要更換的衣服,先進去了洗手間。
他是在以為,妙馨之所以剛才並不歡心,大概是雖然住進了大丸酒店,卻還得要忍受與他這晚同處一室。
或許到了明天,才好為她多登記到另一個客房出來。
熊劍東避開了妙馨,隻在洗手間呆了十多分鍾,就把自己改回了原先那種生氣勃勃的英姿。
拿掉了在兩腮撐了好多天的牙托,熊劍東的口腔和喉嚨,感覺到特別舒展。隻是正像妙馨所取笑的那樣,他的那禿頭和半截眉,卻是暫時不好恢複。
雖是妙馨心生巧計,用了眉筆給他精心畫補了半天,也還是難以補拙。
“我去樓下等,你留在房間慢慢收拾吧!”
熊劍東對妙馨說了,便開門離開。
他先到大廳的服務台,增加預定了一個第二天的客房,然後就近找個位置坐下,掏出那本《東京旅遊攻略》翻看起來。
熊劍東心情矛盾,暫時對心中浮現的幾個想法,一時不能拿定主意。
其一,是否要向妙馨主動提出來,與她在東京遊玩幾天。借此名義,他可以瞅個時間打聽到陳虹娟就讀的服裝學院,渴望與陳虹娟見上一麵。
其二,是否在征求妙馨的意見之後,立即返回到華國,待向邊警戰區聯勤總部的侯首長和慈儀師太複命之後,盡早戳穿惠昌援和上靈神宗的真實麵目,清除其這一社會毒瘤。
其三,既然已經證實了路誌超現今就住在這家大丸酒店,能否冒了險把他控製起來,既可為林思兒複仇,又能審問出因何就要夥同乎拉乞德,欲圖進犯南極大峽穀裏的所謂“鳩衛國”,包括“南極冰芯”等種種疑團,都是出於怎樣的動機。
但是關於這最後的第三個問題,熊劍東又覺得難以實現。
因為即便是在私下裏控製住了路誌超,之後又該怎麼辦。總不能就單單為了向他複仇,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對他采取極端措施,就此草菅人命?
不,不能!法律的底線可是千萬逾越不得。何況,如今還身處在異域的日國。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熊劍東相信如路誌超這般一貫圖謀不軌,為非作歹對卑劣之徒,終將有身陷圇圄的一天。
他想:不是眼下不報,且是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