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想,這一定是在車禍時留下來的印記。
華念平的失憶,還有斷斷續續的經常頭痛,無疑與這幾塊傷疤有關聯。
李莉抵達瑪麗醫院,正好趕上與醫生預約的接診時間。
醫生很認真地聽取了華念平斷斷續續的病況介紹,問李莉道:“你是他妻子麼?”
“不,是同事!”李莉回答。
“在病人失憶之前,你們就認識了麼?”醫生繼續問。
“不認識!”李莉毫不遲疑道。
“是在他車禍失憶之後,我們才在一起工作,有機會相互接觸。”
她在看了華念平一眼後,又補充了這句話。
“你真得就記不起以前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家在哪裏?”醫生回過臉來又問華念平。
“是,一點也想不起來!”華念平答道。
“可是病曆上的華念平三個字,姓名是哪裏來的?”醫生有些糊塗,“莫非是信口扯編?”
“說來湊巧,”李莉搶先回答。“十幾年前,我們單位來過一個實習兩個多月的大學生。他在深圳的暫住證,所使用的是這個名字,警局有檔案保存。”
“我因為記起他們兩個的長相,有那麼一點點接近,就借用那個人原來的暫住登記,托關係為他在深圳取得了現在的常住戶口。醫生你應該知道,在內地要是沒有身份證明,什麼事情也辦不成。”
李莉又道。
的確,她為了把華念平這些事情辦好,很是費了不少周折。
“唔,是這樣!”醫生對李莉的這一大堆解釋顯然並不上心。
“你能想起任何一個家人或者朋友麼,包括你自己受過什麼教育,從事過什麼職業,比如醫生、律師、教師等等,哪怕是非常模糊的記憶。”醫生繼續啟發式的詢問華念平。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華念平回答。
“很顯然,你是因為受失憶的折磨,才會經常伴有頭痛。除非,你能下定決心,不打算再想起過去!”醫生道。
“至於怎麼才能恢複記憶,我們進一步打個比方吧,”
醫生指著李莉對華念平道:“有沒有仔細觀察過這位女士,她非常漂亮迷人,對你也非常關心;現在觸景生情,再聯想你自己的妻子,回憶一下和她最後分別時,你們兩人都做過什麼。是購物,吃飯,還是在床上接吻,造愛?”
李莉滿臉緋紅。
她懂得,醫生是在善意的比喻,並無惡意挑釁。
“我回憶不起來,也不能一個勁的去……去回憶。”
華念平摸了摸額頭長長的傷疤,痛苦地搖頭,“我非常想知道……究竟我是誰!但是,如果這方麵想得太多,就會……就會頭痛的厲害,還會嘔吐!”
他連續說話太多時,就會顯出語言的遲鈍。
“那麼,你怎麼還可以進行工作呢!”醫生奇怪道,“這種情況下,你隻能靜養,好好休息。況且你那條左腿……”
他在華念平一進來時,就注意到病人的跛腳,以為是車禍中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