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實說,我今天是有點喝多了幾杯!”
小柱子後來承認道。
他一直懵圈,雖然沒有按熊劍東所盼望的那樣,被他一巴掌下去就能迅速轉過彎來,朝著對自己有利的地方交代口供,但因為腦子裏確實有些過激衝動的後怕,便透漏出自己當場劫持人質的真實想法。
“我其實也不想真要她死,更不願意傷害到別人。如果她……她還願意和我好,我向她道歉就是了。以後掙的錢,還都交給她花!”
審訊室裏的所有人,都為小柱子的天真,以及想入非非,哄堂大笑。
但是侯意映,卻非常明白熊劍東此時的用意在哪裏。
若是這個小夥子現在就供認了自己的劫持行為,就會以綁架、爆炸、故意殺人等多項嫌疑罪被起訴,法庭絕不會對其輕判。
不過讓侯意映摸不著頭腦的是,小夥子為什麼多次稱熊劍東為自己的兄長。
她清晰記得,在熊劍東犧牲後的追悼會上,並沒有出現過他的任何親人。
審訊結束,小柱子被送進了看守所。熊劍東作為當事人之一,被派出所留請下來完成了筆錄。
沒有等他顧得離開,早已守候在這裏的好幾家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就一擁而上,把他視作擒拿歹徒、見義勇為的英雄,紛紛要求進行事跡采訪。
然而熊劍東沒有回答任何人的問話,左躲右閃,徑直逃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但不依不饒的記者們,窮追不舍,還是在前麵擋住他的去路,一定要他回答滔滔不盡的各種問題,包括叫什麼名字,何種職業,現場為何就能奮不顧身衝了出來,等等五花八門的提問?
“嗨,要上來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向熊劍東呼喊道。
熊劍東知道這是誰。
汽車門已經打開,他轉身一個跳越,就跳進了奔馳越野軍車。
沒有等那些記者反應過來,汽車已經撒野似地繞開他們,揚長而去。
“帶上我,你這是個冒險的決定,說不定會引火燒身。” 熊劍東道。
其實侯意映一出現在審訊室,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不過那時正急著逼使小柱子改口,所以顧不得去招呼她。
況且,他從鳩衛山這次回到京城,之前就已經考慮清楚,暫時不打算接近對原來華念平、熊劍東都有認識的人。
“能不能先說說,你是誰,到底是人還是鬼?”侯意映問。
“那麼我到先要請教你,何謂人?又何謂鬼?”熊劍東卻是反問道。
“是哪裏不對勁?”侯意映將車速突然慢了下來,接連疑惑地盯住熊劍東看了幾眼,“我怎麼覺得,你這講話口氣和腔調,分明就是另外一個人,真的很像華……”
“很像是滑頭……滑頭,對吧!”熊劍東不容侯意映說下去,趕緊搶過話來。
他然後大笑道,“哈,你把我喊上車,然後又問我是誰,是鬼是人!我其實一直也想找個人問問清楚,為何如今,就過成了一個窮鬼般的日子?”
“我向你說得可是正經話。”侯意映道。“我所認識的淮上市熊副局長,半年多前就已經粉身碎骨,煙消雲滅了。再說,他也從來沒有像你這樣貧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