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不把華念平請去沃特公司幫忙,他若是與別的央校同學一同返京,這件事情顯然不該發生。”
韓勝美的心中有了一種自責的念頭。
那位領導說華念平曾經去過一趟三籓。華念平從深圳回來,是直接去的三籓麼?
韓勝美回憶著剛才在央校聽到的每一句話。她很快聯想到在京城醫大附屬醫院急救中心,偶然間聽到過的那位護士講話。
急救室那個腦袋重傷、血肉模糊的人,他的手機像是缺了電,身上不僅有深圳到京城、往返三籓的航班機票,而且時間上與在黨校領導那裏聽到的完全一致。
尤其,這還是個跛腳的殘疾人……他或許?
不,他一定就是華念平!
韓勝美差不多是語無倫次,十分緊張地把自己的分析講給了周經理。周經理雖然不甚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肯定了韓勝美的推斷很是道理充分。
當兩人趕到醫大附屬醫院,天完全黑了下來,已是到了晚上七點多的時間。意外地看到一輛殯葬車,已經停在了急救中心門口。
韓勝美衝進了急救室,見到那個傷者從頭到腳覆蓋了一層白布單,顯然已是搶救無望。
顧不得多想,她立刻動手掀開蓋在傷者頭上的白布,雖是此人滿臉血汙,緊閉雙眼,她依然能分辨出正是華念平那張熟悉的麵孔。
情急之下,韓勝美摸了摸華念平的手和腳,竟然發現還有些極其微弱的體溫。
難道華念平還有值得繼續搶救的希望麼?
韓勝美迅速找到醫生辦公室,打聽了才知道她的那位同學剛換了班,當值的是另外一名醫生。而那位曾經送華念平過來的廣東小個子男人,此刻也不見了蹤跡。
值班醫生明確告訴韓勝美,對那位傷者的搶救,是由上一班接診負責。對傷者用了呼吸機和心電圖檢測,沒有來得及用藥,心電圖就已經顯示為一條直線,所以已經確認搶救無效,出具了死亡鑒定報告。
韓勝美的心,急劇地抽搐起來。
她突然看到上午的見過那個紅頭發護士像是剛換好了衣服,就要下班離開醫院,趕忙迎了上去。
“請等一下!”韓勝美上前問道,“急診室的那個傷者,真的不再組織搶救了麼?”
“是,”護士奇怪地看了韓勝美一眼,想起她是白天當班醫生的同學,便又多說了幾句。“醫生說,傷者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診斷結果已經確認傷者腦死亡,並且心髒也停止跳動。我們已經通知了殯儀館,馬上就作為無人認領的屍體拉走了!”
“那送傷者來的人呢,他去了哪裏?”韓勝美又問。
“呸,你是說那個小個子麼!”護士氣憤道,“那家夥偽裝成一個見義勇為的好人,原來卻是個精心算計的騙子,他一拿到死者的護照、錢夾,包括手機,就立即開溜啦!什麼費用也沒付,醫院已經報了警。”
周經理神色張煌地了走過來,向著韓勝美耳語了幾句,把她悄悄帶到殯葬車的跟前,一起偷聽司機在駕駛室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