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非歡也不遲疑了,端了茶水漱了口,看著掌心中那枚黑黑沉沉的丸藥,心頭一陣反胃,她從小就最怕吃藥了,尤其是這種大顆大顆的還長得黑不溜秋的,非歡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了一團,捏著鼻子,一仰頭就將那藥丸放進了嘴裏,咦,一股清香味傳來。
唔,這黑丸藥的味道還不錯嘛。
非歡嘴裏快速翻動,幾個來回,就將那丸藥嚼成了碎渣渣,然後俯下身子,對準了鳳扶蘭怪白削薄的雙唇正中,細細的將那丸藥喂了進去。
非歡生怕那藥渣再流出來,死死的堵住鳳扶蘭的嘴唇不放開,直到那股丸藥的清香味在鳳扶蘭嘴裏蕩漾開來,兩人的唇齒間盡是那股清香味,非歡這才打算起身。
“怎麼,占了本王的便宜,這就打算走了?”非歡欲起的身子,被一雙手溫柔的禁錮著,翻動的唇舌也被一道強有力的氣息包裹著。
非歡乍聽到這熟悉而又帶著些許暗啞的聲音,心裏一陣激動,不知道是她忘了掙紮,還是她其實根本就不想掙紮,兩人依舊唇齒相相依,肌膚相親。
“能再次見到你,真好!”非歡躺在鳳扶蘭的臂彎裏,枕著鳳扶蘭略顯得削瘦的胳膊,仰著臉,星眸裏寫滿了欣喜與喜悅。
“歡兒。”鳳扶蘭閉上雙眼,將非歡緊緊擁在懷中,懷中溫香軟玉,才能說明他並沒有在做夢。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隻能聽到你的聲音,再也不能觸碰到你。”
“殿下,我們再也不會分開。”非歡鄭重其事的抬起頭來,勾住鳳扶蘭脖子,再次印上他的唇,鳳扶蘭雙唇間一片溫軟,頭一抬,便加深這個吻。
兩人小心翼翼,皆帶著失而複得的情思,輾轉反側,溫柔纏綿。
南國皇宮裏一片溫馨情深,而南國京都外駐紮軍隊的營帳中,卻是愁緒飄飄。
“殿下,咱們上了他們的當了。”扈都撫著肩膀處的傷口對著站在營帳中看著輿圖的鳳衍,急切的道。
“不過是一個敗仗,扈都便就怕了嗎?”鳳衍聲音如同淬了寒冰,寒意直刺入人的心間。
“屬下不敢。”
“殿下……”
鳳衍手一抬,打斷了一旁站得筆直的翌都的話。
“不過就是一個紀中源,便就讓你們這般害怕了嗎?”
“紀中源手下率領著十萬大軍,此時正破關而來,之前被咱們捏在手心裏的郡縣和州府,已盡數被其收回,咱們如今……如今已是孤軍深入,待到邊虎的軍隊一到,與那紀中源之軍會合,便會轉而對咱們的人形成合圍之勢。”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呢?”鳳衍冷聲問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再選擇後退,他後退的已經夠多了。
“大漠和北國軍隊深入南國京都,戰線拉得過長,手邊的情報體係已經略有些跟不上路,目前尚被蒙在鼓裏。而東夷國的騎兵隊中有情報高手,這事已然被他們所探知了。”
“他們作何反應?”
“害怕,他們久聞紀中源大軍的威名,已經有人在打退堂鼓了。”翌都有問必答。
“如此,確實於我們十分不利。”
“可曾探知,為何南國京都一直拿不下來?”
“他們有一種武器十分的厲害,但凡有將士拿著兵器上前,便會被其強大的力量吸走,至今,尚沒有人能接近南國城門。”
“混帳東西,想辦法,將他們引出來,要不就直接派出殺手,潛進城去搗毀那個物事。”
“是。”帳下之人齊齊應聲。
鳳扶蘭清醒後的第三日,便披掛上陣,帶領城中羽林衛大軍協同城外紀中源麾下將士,邊虎大軍火速出擊,一同對東夷、大漠、北國、上荒四軍形成夾擊之勢。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
這一場發生在南國京都郊區的戰爭堪稱世紀之戰,幾個國家混戰在一處。
那戰況著實是相當的慘絕人寰,讓人為之側目。
這一場戰役整整持續了三日三夜,時時哀嚎,處處橫屍。
非歡有些失神的看著這一切,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身著各個國家軍服的將士屍首。
鳳扶蘭一身銀色甲胄,如神祇般走過來,牽住了非歡的手,緩緩的道:“鳳衍傷重,東夷珍玉長公主攜其逃亡,形蹤不明,小冰已經前去追擊,其他上荒人等盡數被剿殺。紀大將軍也已經帶兵乘勝追擊東夷軍,東夷國被滅指日可待。”
三月後,盛夏天氣,皇太子鳳扶蘭坐鎮南國朝廷,戰報從四麵頻頻傳來:大漠被邊大將軍一路進逼,西疆國及時出手相助,直將大漠軍隊打得節節敗退,元氣大傷,退居塔吉克拉沙漠以西之地。
東夷國破,並入南國。監國皇長子親率大軍逼近北國,其新皇不堪重負,向南國求和,要求稱臣,割地、賠款。
至此,烽煙盡滅,盛世漸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