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已經漸漸小了,但是仍然在飄飄揚揚的下著,將半黃的泥土路蓋著,很快,便稀稀疏疏的蓋上了一層白色圈圈點點的雪花。
後麵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雪山,綿綿長長,偶爾刮過的北風,吹動鬆枝上的白雪,一晃一晃的,仿佛流溢著嫋嫋的顫音。
天際的盡頭屹立著皚皚的雪山冰峰,放眼看去,天幕下的銀峰雪色瑩藍,山頂上的冰川像是琉璃一般清澈剔透,巍峨的雪山直插入雲霄,遙遙望之,雄偉壯觀,白雪皚皚的雪山冰峰叢林,俯瞰著它腳下那一隊從它心髒處穿越而過的人馬。
“殿下,前麵有人靠近。”既鶴湊近車簾小聲的稟報。
“可有看清楚,來者是何人?”鳳扶蘭掀開車簾,傾身朝前望。
“殿下小心,萬一又是上荒的殺手使的奸計,還是提防一些的好。”既鶴說著,便要指揮身邊的暗衛布防。
這些日子,一旦他們露出行藏,便不時的就會迎來上荒殺手的騷擾,雖然那些殺手們的身手不算太好,不能把他們怎麼著,但是一波又一波的,倒也真是令人厭煩。
鳳扶蘭目光悠悠看向那邊,抬手阻止了既鶴:“無防,不需大驚小怪,來人應該不是敵人。”
那一人一騎漸漸走近,那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兜頭戴著加絨連衣帽,因此看不清來者到底是何人。
眾人正在猜測,便見那人被前麵的上荒門中人攔在了隊伍的最前麵,那人一個翻身,輕輕躍下馬背,大聲喊叫起來:“殿下……我乃南國毓王殿下座前侍衛許遊之,從南國京都而來,有重要情報麵呈毓王殿下。殿下……,我是遊之。”
“讓他進來。”鳳扶蘭身子一躬,嗖的一聲站在了車轅上,極目遠眺。
“殿下,殿下……”許遊之保持不住冷靜,一個飛掠,來到了鳳扶蘭的麵前。
“毓王殿下,外麵天寒地凍的,不如請許大人進來說話。”非歡清潤溫和的嗓音在馬車內響起。
鳳扶蘭點頭,知道非歡不是那等矯情的閨閣女子,當下招呼了許遊之一聲:“進來吧,上荒門門主當如是。”
兩人說著掀簾而入,非歡既然出言相邀,自然是早就已經整理好了衣冠。三人互相行禮,許遊之挨著馬車車門坐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是毓王殿下命定的準王妃,遂不敢抬頭,亦不敢有絲毫的輕慢,剛剛行禮的動作和姿態,皆是十分恭敬和有禮。
鳳扶蘭暗中點頭,許遊之伴他從小一起長大,一向最得他的心意,多年未有相處,再見仍是這般體貼。
“遊之如此著急,可是京都有急事發生?”
“確實,殿下您大概不知道,如今這南國的形勢實在說不上好。不知道為什麼,陛下突然病重。”
非歡泡了一壺茶,給三人分別倒上,鳳扶蘭便順手遞給了許遊之一杯。
他連忙伸手去接,那話頭便隨之一頓。
“本王知道父皇近些日子似是受了風寒,身體有些不適,如今倒是更嚴重了?”鳳扶蘭倒是不急,畢竟,如今他們一行人全都在路上,眼瞅著才剛剛過了雲龍雪山,離南國的京都起碼還有近十日的路程,再急又能怎麼辦。
“陛下病重,朝中未曾立下太子,本應該請內閣閣老持政,皇子參政、議政,可是,陛下卻十分反常的直接提了趙王殿下為太子,還明旨詔告了天下,讓趙王殿下行監國之權。”
“趙王,是小十一棲蓮吧。”鳳扶蘭的腦子也被他那父皇給整糊塗了,鳳棲蓮雖說是他父皇最為疼愛的兒子,但是幼年便身中奇毒,智力停留在五歲之時,並無正常成年人的決斷,早就已經明明白白失去了南國皇位的繼承權,如何會……
“對,就是以往常說的趙小王爺。”
非歡也認識那趙小王爺,還記得曾經在北國的時候見過他,當時,為了至若郡主的婚約,還派出洪挽彩用彩船美人誘惑過他,隻是他終究智力有礙,無法像成年男子那般對付,從而放棄,因此,非歡此時是十分驚奇:“五歲稚兒的智商來當太子,朝中大臣竟都沒有異議?”
“明旨詔告,縱是有所異議,也已經晚了,君無戲言,而父皇又一向最看重名聲,他定不願意失信於臣民。”答話的是鳳扶蘭,他的語氣裏麵處處都帶著冷靜與平淡,絲毫沒有因為突然失去太子之位而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