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都慣會察言觀色,一見鳳扶蘭的臉色,便心知此刻殿下的心情定是好不了,回頭想了想剛剛那阿吉巴的德性,便大略知道了原因,恭敬行禮之後道:“殿下,此人對我們尚有用,無論如何,還請殿下且拿出幾分耐性與他磨上一磨。”
“我要不是顧忌著這一點,早就與之翻臉了。真真是滿腸子光長色膽了,壓根就沒長過腦子。”鳳衍將手上的玉玨放在矮幾上,“啪”的發出一聲脆響。
“那上荒門門主也是他一個腦滿腸肥的人能肖想的,哼!”鳳衍冷冷一哼。
“殿下,自古癩蛤蟆都是想吃天鵝肉的,何況阿吉巴又是那樣一個好色成性之人,這冷不丁的看見如此絕色佳人,這,這叫他如何控製的住。”
“既然如此,就讓他嚐嚐這妄想的後果!”
“殿下……”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
鳳衍重新拿起那塊玉玨,隻見上麵雕飾的蒼鷹仍然栩栩如生,玉質瑩潤,光潔。鳳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暗歎,剛剛那般重的手勁,這蒼鷹的玉玨居然連一絲裂紋都沒有,想著,也許事情便也沒有那麼複雜,便又放繃了語氣:“況且,西疆王還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隻不過是懷疑他,我們這般惶急著跳出來做什麼,難不成自打嘴巴?”
“是,是……還是殿下英明,咱們就等到阿吉巴這事的事態再進一步擴散,讓他再急急,咱們再出手,到時候,不怕阿吉巴不對您言聽計從。”翌都擼著胡須,一臉的老謀深算。
“阿吉巴這事必須要快,若是等到西疆王自願禪位,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是。”
眾人皆都退卻,隻留下鳳衍一個人白衣白衫,靠坐在紅木鏤空高背椅上,星目微眯,似是在假寐,房間裏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極為的安靜。
不過,才過了一個時辰,這間小小的宅院裏又熱鬧了起來,鳥雀齊鳴,陽光狂亂的灑在院中的廊下,照的朱紅的柱子帶了些許金光。
“殿下……”翌都腳步匆匆的去而複返。
“您要是再不出手,那,那阿吉巴就要完了,如此一來,那咱們之前投資在他身上的功夫豈不是都白白浪費了!”
“發生何事?”鳳衍眼睛也不睜,聲音陰冷。
“據西疆王宮傳來的消息,西疆王已經掌握到確切的證據,打算對阿吉巴動手時候,您看,這阿吉巴這一倒,恐怕於您要謀的大業也有礙不是。”
翌都證據小心翼翼,縱然是這等時刻了,他也隻敢建言,不敢再狠勸,畢竟前安都的前車之鑒還在那裏,現在的殿下早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如何了?”
“千鈞一發了啊,殿下……”
鳳衍眼眸圓睜,眼中冷光如寒月的冰雪,刺的人的心都在發冷:“放人。”鳳衍沒有多話,僅僅隻是說了兩個字,便又將雙眼掩住了。
翌都忙不迭的應了一聲,就去忙活了!
西疆的王都仍舊一片平靜,王都的主街,長興街上有一騎純白色寶馬揚起灰塵疾行而去,空中白色的飛鴿不停的飛舞,時不時的發出一陣陣撲扇翅膀的聲音,偶爾落下一兩根白色的羽毛。
引得街人的商販都在那裏抱怨:“最近這些白鴿們掉的毛越發的多了。”
“天氣冷了吧。”無厘頭的答案,卻也堵住了眾人的嘴。
飛向四麵八方的信鴿,已經暗暗的攪動起了西疆王都這一城的風雲詭譎,曆史的車輪,會將這一刻銘刻下來。
阿吉努王子直接騎著白馬進了阿卓瑪的公主府,在後院的庭前跳下馬,揮舞著馬鞭進了花園,一見鳳扶蘭等人,就爆發道:“這事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偷偷看到女巫師進宮之後,我父王本來在宮裏的時候都快要治我大王兄的罪名了,可是,沒想半路上殺出來一個程咬金來,傻不愣登的將那諸多的罪名都一一的承擔了起來。”
“看來他也算是有備而來。”鳳扶蘭的腦海中想到那一個人。隻是說完這句話後,鳳扶蘭又有些心緒不寧,鳳衍既是要在這裏謀略一番,又豈會沒有準備。
以他對鳳衍那人的分析,他為人雖然陰狠毒辣,行事果斷,但是,卻是絕對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如此,他們想要與之抗衡,那便要付出更多。
“嘿,這可真是氣煞人也。”阿吉努王子站在風亭中,見隻有鳳扶蘭答了他的話,還隻是有些淡然的,便大力的拍著青石桌,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