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裏的氣氛一時就凝結住了,隻聽見炭盆裏火炭燃燒著發出的“劈啪”聲。
鳳扶蘭眼見非歡沒有裹棉被就坐了起來,默默的將那炭盆移了過去。
非歡被銀雪炭火那融融的暖意一熏,心中便將那些繁雜拋卻了。
“我自是知道莫莉你待我的心,至誠至信,若非有事裹足,你定不會袖手旁觀。”非歡語意真誠,說實話,她並不介意,本來當時她明明也有著很強烈的預感的,隻是,對方的騙術太高,無奈被騙,也隻能當作是吃一塹長一智罷了。
“巫師所說重要的事,不知道是何事?”魏朱掀簾而入。
聽他語意,竟似是站在簾外聽了許久了。
“陛下剛剛召我過去,問的居然是夜蘭國的事。”
“這沒什麼不尋常的吧,夜蘭國畢竟曾經與西疆毗鄰數百年,如今距離被天災所滅亡也不過百來年。”
“不尋常的不是提起夜蘭國,而是陛下直言告訴我,夜蘭國滅國並非天災,實乃人禍。”
幾個從塔吉克拉沙漠和地宮中走出的年輕人心中同時“咯噔”一聲,低下頭不再言語。
倒還是魏朱神情調整得快些,不過一瞬,再抬起頭時,臉色已經恢複得十分自然,手裏舉起茶盞,撥動蓋碗:“竟有此事,不知巫師是否方便詳細告知。”
莫莉點點頭,在非歡的麵前,她似乎沒有隱瞞的必要,便也端起擱在小幾上的細茶碗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便簡潔一些吧,想必你們也不會聽不懂。”
非歡笑著嗔了莫莉一眼:“就你眼尖,在你麵前簡直沒有什麼改密,什麼都能讓你看出來了。”
莫莉的聲音帶著幾分英氣和清淡,此時娓娓道來,令人聽著十分舒適。
莫莉說話的聲音倒是動人,而她說出來的話,卻是震驚了眾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原來導致夜蘭國滅亡的幕後之人不僅僅是鐵木耳一人,還有當時的西疆王圖蘭呀。”非歡語氣誇張,表情也十分浮誇。
鳳扶蘭點頭:“有這個可能。”
“當時的圖蘭先帝最是一個心懷大誌之人,自是不滿足於本國的羸弱,接受夜蘭國的欺壓,隻是當時西疆國的實力與夜蘭國相比,若是真的要打一場的話,那西疆無異於拿雞蛋去碰石頭。”看來鳳扶蘭對西疆過去的曆史較為了解,便自動為眾人解說起來。
“所以,圖蘭王礙於國力所限,一直隻是在暗中籌謀,並無付諸任何實際的行動。而且還經常在表麵上對夜蘭國虛與委蛇,直到有一日,有一個人找上了圖蘭王。”
“是誰?”非歡聽得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的便問出口,但是話剛離口,她便後悔了,因為她應該知道那個人。
“鐵木耳唄,我早說過,縱然他的機關數術再高深,奇門遁甲再精通,沒有人力物力的支持,恐怕也是成不了什麼事的。”魏朱一向快人快語。
“確是鐵木耳,一個意欲為了奪妻之恨而毀掉夜蘭國,另一個卻是直接為了權勢和財帛想要吞並夜蘭國,將夜蘭國那些豐盛的寶藏據為己有。如此,兩人一碰頭,一協商,合計過後,發現他們的目標竟然相同,當即便一拍即合。”
“兩人在數年間暗中建了許多吸引沙塵的工程,隻待時辰一到,便會馬上啟動機關沙淹夜蘭國。”
“鐵木耳為表達他的誠意,是不是還將一件寶貝交給了當時的西疆王?”魏朱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東西似乎就要有眉目了。
“那件寶物件此時就在西疆的王宮裏,隻可惜,時人愚昧,卻並不知那東西該做何用。”
“我知道,我知道,我最知道了。”魏朱大聲叫道,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塊方形的鏡子,記憶中那麵鏡子是用黃銅製作而成,鑲了許多金珠和多顆碎鑽,入手略沉,但鏡麵被打磨的十分的平整,光可照人。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就是玄武寶鏡,鐵木耳窮盡半生打造的。
那時,便被他們視作寶物,但是,始終卻無一人說得清楚那樣物什究竟為何被稱為寶物的。
“陛下隻知道那麵鏡子好像與時空有關,卻不知那時空是何意,那鏡子又該如何用。”莫莉神色有些複雜。說來,她也如西疆王一般,也著實不知道那時空二意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