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嘴唇輕輕一揚,就那樣笑了。
“不如這樣,上荒和東夷既已經有了防備,但是他們卻算不出我們到底會在哪一天離島,不如,咱們就出其不意,先發製人。”
“如何做?”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今夜人多,還亂著,咱們等著中秋宴會結束後,趕緊收拾收拾走人。”非歡心中一動,立即拍板。
洪挽彩心中一動,也舉雙手讚同:“好,這也不失為了一個好主意,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通知下去吧。”
“好,我回去讓三哥安排。”洪挽彩爽快的回答。
“如此,夜深露重了,回去吧。”
“好,咱們分頭出去。”
非歡回去迎風閣的時候還特地到處去串了串,還極有閑心逸誌的站到昆山的崖壁處,去看了她與鳳扶蘭看了半晌的紫藤花。
從那般高的距離看下去,那花架依然美麗,雖然月光清亮,但仍舊天色昏暗,非歡看不清,隻是心裏想著紫色的長穗子一串串在懸掛在架子下,架子下那位瞎了眼的老頭,點著一盞盞油類,為人們照出一條光明的路途。
這麼高,這麼遠看下去,那燈光便如豆粒一般大小,透過那些紫藤花葉,像是紫色的星空,閃著熠熠的光輝。
“迎風閣裏熱鬧非凡,門主大人如何流連至此,可是有心事。”一道蒼老的嗓音緩緩的在非歡的身後響起。
非歡驚喜的轉頭:“老前輩,怎麼是你。”非歡身後之人正是那日在紫藤花架下遇到過的瞎眼老頭,此時他的手裏仍舊提著一隻罩了燈罩的風燈,立在一叢叢灌木叢中,神色泰安,眉眼慈祥。
“老朽的眼睛看不見,便是站在這裏,來聽聽這迎風閣裏的熱鬧,也是知足了。隻是,這圓月滿星的景致,可不多見,門主大人為何不賞。”瞎眼老頭語帶勸慰。
他的目光中雖然毫無光彩,但是嘴角上揚,露出兩道深深的皺紋,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十分的輕鬆。
“謝過老前輩,我這就走了。”非歡被瞎眼老頭的情緒感染,決定先將那些煩心的事情放一放,人生苦短,還需及時行樂才是正經。
非歡抬步便走,一陣秋風吹來,掀起非歡紫色的裙擺,非歡裹緊了身上的外衫,轉過頭,看著那瞎眼老頭,細聲細氣的勸了一句:“老前輩,這山頂風大天冷,那熱鬧縱然再多,也有結束的時候,不若早早歇了,畢竟身子要緊。”
瞎眼老頭心中暗暗點頭,便似是而非的道了一聲:“是啊,門主說得倒是對,今夜風大,不止是這昆山之上,那海上的風可也不小了。”
非歡淡淡的點頭,便轉身而去。非歡的心中有了決斷,便走得快了起來,很快便消失在了叢林中。
瞎眼老頭微微歎息一聲:“真是個好丫頭,隻可惜,與那小子終究是差了點子緣分,老朽這回可要幫理不幫親嘍。”
“老島主,您怎麼還在這裏啊,咱們趕緊回去歇著吧。”
瞎眼老頭的身後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灰衣年輕人來到了瞎眼老頭的身邊,一左一右扶了他。
“讓老頭子我自己走,你們這些毛頭小子,一個個毛手毛腳的。現在,老頭子可要告訴你們,今兒個老頭子要住到青魚灘那兒的木屋裏去。”
“哎……,老島主,小子們都聽您的安排。”瞎眼老頭聽著那拖長了音的答複聲,揚起臉上的褶子,哈哈大笑,青魚灘離著竹林小院再近不過了。希望今夜的風不要太大了,閃了那些個人的眼睛。
非歡回到迎風閣的時候,那場人造的星月之景已然閉幕,但是廳中的熱鬧卻仍然還在繼續。
而且,眼前這場熱鬧的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剛剛那場華麗而多姿的美景。
迎風廳中音律聲聲,響起了古箏悠揚的樂聲,大廳的正中,已被婢女收拾一空,此時正有一群身材窈窕,姿容豔麗,穿著粉色裹胸長裙的女子在跳著舞。
那些站在廳中跳舞的女子們赤腳踩在紅木地板上,白皙小巧的腳丫,或旋轉,或跳躍,或踮腳,粉色長裙和同色絲質腰帶在她們的舞動間,飄揚起來,露出了瑩潤白嫩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