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左手端著青花瓷茶碗,半倚半靠在青葵的身上,兩人皆是眉眼含笑,輕言細語的在說著什麼。
鳳扶蘭除了偶爾溫情的看一眼非歡之外,便一直冷著一張臉凝神看著院外,獨自想著心事。
魏朱、岑老頭逗著金彩、銀寶二婢,四人時不時的哈哈大笑。
小冰的雙眼時而略過鳳扶蘭,時而飄過非歡,時而又定格在院外的大樹上,眼神幽深,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金彩眼睛一向最尖,因此最先看到於滇,出於上次的教訓,這次她再不敢大聲的叫出聲,隻是小聲的對著魏朱等人道:“這人有毛病吧,往日間,從未見他來過,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到底是想幹什麼,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圖謀?”
銀寶托腮,若有所思:“咱們等他出了這個門,就盯緊了他,看他到底意欲何為。”相較於金彩的口無遮攔,銀寶略略要顯得稍微隱誨一些。
魏朱也覺得其中有所不對,以前扮瞎子算命時,他就一種對危險天生的預感,此時他的預感告訴他,貌似明日的中秋宴會注定了不會平靜,當下也不反對銀寶的提議,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不會有錯的。
“門主大人,於某這廂給您見禮了。尊上自從剛剛在這竹林小院中品嚐過門主大人玉手親做的桂花糕後,讚不絕口,直誇讚,說是真的品嚐到了神仙的美食,故此,十分掛念。”
於滇瞎編著,隻是話頭一頓,突然覺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非歡聰明異常,自然已經聽出他話中隱含的意思,那朝月覺得好吃,這於滇話中說十分掛念,那意思自然就是想再多吃唄。
非歡眼睛一轉,看著眼前這張黑紅黑紅的臉,心中一動,若是麵前的於滇再配上一把大刀,那可真是有點像三國裏的關公了,非歡想著,便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於是她含了笑,假裝一本正經的問道:“然後呢?”
“啊,然後……,哦不,尊主剛回到蓬萊閣,便又特地命於某再次前來,前來,隻為討要門主大人一個人情。”於滇一抬頭便看到了非歡唇間噙著的笑,頓時便被那清麗優雅的笑攝去了一半的心魂,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如何組織詞彙了。
非歡依舊笑著,不說話也不生氣,還好心的伸手將鳳扶蘭伸出的手擋下。
倒是非歡身邊的青葵拾了桌上的花生仁,朝著於滇的腦門丟了一顆,正中他的額頭。
“嘶”,於滇摸著額頭驚呼了一聲,看向青葵,隻見青葵怒目瞪著他,伸出手擋住了他的目光,於滇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斂衽朝著非歡行禮,算是致歉。
“門主大人姿容天成,於某長居島上,見識淺薄,一時越矩,還望門主大人恕罪一二。”
非歡頷首,將一直按著的鳳扶蘭的手鬆開,微微一笑:“不妨事,本門主暫不與你計較,你且爽快的說一說,此來所為何事?”
非歡有些鬱悶,這於滇瞧著長得五大三粗,竟是個如此擰巴的性子,優柔寡斷就不多說了,還忒不爽利。
“是的,門主大人,尊主大人自從見識過門主大人高超的廚藝之後,便私心裏想著要勞駕門主大人一回,想要明日前往昆山山頂參加中秋宴會的客人們,都能嚐一嚐您的手藝。”
於滇一邊說著,一邊就在心裏暗暗感歎,覺得自己這要求貌似有些過分,正想著是不是應該隻要門主大人給他一個方子,然後便行了。
人家可是上荒門的一門之主,日後說不定便是南國的毓王妃,還有可能會成為他們火焰島尊主夫人。
想想,於滇黑紅的臉上竟溢出點點滴滴的冷汗,這一開始他就打錯了算盤,這下就懸了。
果不其然,於滇的話才剛剛落音,便立馬見到眾人的神色一瞬間變幻不一,俱都沉默了下來,半晌,便聽銀寶大聲嗬斥道:
“大膽狂徒,如此口出狂言,於公,我家主子是江湖第一大門派上荒門的門主,門人遍布,於私,我家主子乃是你們這火焰島島主一心相邀的客人,豈有讓你往那廚下裏差遣的道理,你們火焰島可還有尊卑,貴賤。”
於滇一聽,著實是這個理,才知道自己想差了,還是他們島上的人單純,尊主的親妹妹悅兒小姐,不說時常往那廚下跑,搗鼓吃食,還時常跑去市井,看著海島上的漁民們捕魚、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