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說著,便將青葵用力一推,迎上前,一把拿過那名喚‘十樣錦’的菊花,仔細的端詳,隻見那一株菊花的花瓣甚多,重重疊疊,如堆砌著的花瓣房子,一圈圍著一圈,花瓣的顏色也從花心向外,由白轉淺黃,轉淡黃,轉至大黃,瞧著便覺得十分有層次感。
“若是說起這梅、蘭、竹、菊四大君子,我最喜歡的便要數青竹,但最欣賞的其實還是菊花,常聽人說,喜歡這花的人會以傲然而自居。其實吧,它在我的心中也算是代表著堅貞與高潔了。”
非歡的眼神突然沉澱下來,從裏頭放出異彩看著那花,一時間,非歡變得極為的正經和嚴肅。這‘十樣錦’如果隻看它的外表,還當真不如牡丹花開得那般富麗堂皇;自然也沒有蘭花那樣嬌養和名貴;當然也不如臘梅那麼玲瓏嬌小,香意清透。但是,菊花它傲霜抗寒,堅強不屈,它高潔幽雅,芳香四溢。
非歡眼中的焦距緩緩失去,她突然覺得自己自從來到了火焰島的這個花園子裏,她曾經沉澱下去的本心便自覺自發的有了幾分生氣,那壓抑在腦海中十多年的文藝範,和對花的感覺似乎就那樣複蘇了過來。
非歡微微閉著眼睛,她似乎極其想要留下這記憶深刻的瞬間。菊花無味,清風送爽間,便似打開了非歡塵封已久的心病,上半輩子經曆過的那些不愉快,似乎在這一刻就真的隨著時間的長河緩緩的流淌了過去,帶走了曾經的那些所謂的難以忘懷。
“自古以來,便有許多的文人墨客文采斐然,時常喜歡借菊傳情,托菊言誌,隻是本王沒想到,歡兒竟會如此喜歡。”鳳扶蘭眼見非歡的眼神黯淡無光,臉上的神情似是要沉入到暗無天日的結界中,便再次攀上非歡左手的五指,聲音醇厚宏亮。
“死丫頭,別以為你看著一朵破爛菊花,就能掩飾你,你做下那些事兒。”青葵也被非歡的表情嚇住了,連忙湊近了她,搖晃著她,故意朝著她嚷嚷著。
“哎呀,老大,我始終相信,你跟毓王殿下一定隻是徹夜的純聊天!”魏朱看見非歡的眸子微動,添油加醋。
“呃,是,哦,不是,那個……”非歡清醒過來,隻覺得心神一陣輕鬆,開始還有些懵懂,此時被魏朱的話一引導,順著他的話頭便接上了。
“對啊,對啊,對啊,哎喲,你們可要相信我呀,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幹,我們,我們就是蓋著棉被純聊天。”非歡鬱悶,怎麼話題又被轉了回來。
青葵抿著唇,半眯著了眼眸,認真的看著鳳扶蘭,鳳扶蘭看著非歡與青葵爭得麵紅耳赤,極其難得的勾起唇角,但笑不語,隻是手下卻牽著非歡的手輕輕晃動起來刷存在感。
“啊,哈哈,死丫頭,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嗎?”青葵嘴角咧開,看著兩人十指緊緊相握的雙手,揚起一個大大的笑。
非歡無語,聳聳肩,什麼話也沒有說。奶奶個熊的,她若是還糾結在這個話題上的話,等下豈不是要被他們這一張張利嘴扒光了。
所以,非歡便扯著嘴皮,十分不自然的轉動著頭,指指她們身後遠處大片大片的紫藤花架,緩緩走向魏朱,凝神問他:“魏呆子,你吃過沒。”非歡的雙眼裏閃著奇異的光芒,這話可能隻有他們兩人聽得懂,這是在問魏朱曾經在現代的時候有沒有吃過。
魏朱又扯了一朵花,用力的點點頭。
“想想那味兒,好吃得我現在想起來都直流口水了。”非歡在心中大笑一聲,就怕你說沒吃過,這下,有話說了。
於是,非歡摸著下巴,暗自得意,要知道,說吃的東西,最是吸引這群人了。
瞧瞧,這典型的吃貨的世界,連轉個話題都跟吃拉不了關係。
“那,那,老大,你會做嗎?”魏朱看著那遠處的紫色長影。
此時,天上的太陽正當中,直直的灑下大片大片的光輝,照得整個花園子裏都盈潤著一道道燦爛的光芒。
此時朝著那片紫色遠遠的看過去,那一棵棵紫藤花樹好似一道道紫色的瀑布,又像一張流動著的簾子,一陣微風吹過,那瀑布、那紫簾便動起來,像夜空中的流星雨一般,頓時驚豔了魏朱的心。
非歡更是誇張的喟歎一聲:“能看到如此的盛景,也算是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