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腦洞又開始大開,她想到那濃濃的岩漿從火山的深處噴湧而出,順著山勢一直往下流動,一路覆蓋著所有它經過的一切生物。還有,據她所知,那些火紅的岩漿所到之處,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生物能夠生還的,因為沒有任何人或者生物能夠在那等高溫下還能抗的住,能夠存活得下去。
非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然後有些好奇的問朝月:“你曾經親眼見過那火山噴發嗎?”朝月被非歡一問便陷入了回憶當中,他的眼神一陣陣放空,他的聲音也變得悠然而遙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我自然是見過的,還不止見過一次。”
“第一次,那個時候的我,還隻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稚子,這第二次嘛,便是一年前,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場景。”何止是記得,簡直就是記憶猶深。
朝月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覺得腳站得有些酥麻,便挨著鳳扶蘭坐在同一張長椅上:“那時候我們隻覺得地動山搖,當時島上不曾見的人還都以為是地龍翻身了,但一陣地動之後,馬上便有火光衝上天空,濃煙滾滾,其聲如雷,晝夜不絕,後來聽附近島嶼的人來報,才知道,那聲響甚至能傳至五六十裏。”
“當時,在那火山噴發的最關鍵時刻,我就站在這裏,看著那火紅的天際下,隻覺得一陣陣熱氣逼人,身上穿著的綢衣已被汗水打濕,不瞞非非你說,我就那樣呆呆的看著那片天際,然後,一聲如炸雷的聲音響起,便有黑石硫磺從那一堆火紅中噴了出來,然後便是那到處都在飛騰著的岩塊,到最後便又有那種血紅的東西從那裏流出來。”
“你們都不怕嗎?”非歡是指他們住在一個火山島的附近,日日與它為鄰。若是她的話,肯定會提心吊膽的,說不定早就卷著鋪蓋遠遠遁走了。
朝月聽了非歡的話之後,臉上神情一鬆,輕輕笑出了聲:“嗬嗬,就那玩意兒嗎?有甚好怕的,爺在這火焰島比那恐怖的事情見得多了。”
朝月的身上散發著少見的傲氣和不可一世的氣息。非歡看著他優雅俊美的側臉,看著現在才出現在他身上的這股子氣勢,暗道:這樣的朝月,恐怕才是真的他吧。
不然作為一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火焰島島主,朝月絕非像平日在自己麵前表現的那般中庸,那麼無所事事,那麼任性耍賴。非歡肯定的想。
非歡有這樣的想法,這都源於她曾經也一度喜歡用人皮麵具,用假名假姓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和麵容,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她還算是比較能夠理解朝月的想法吧。
想通這一切,非歡這才不動聲色的撇撇嘴,心中腹誹:你老人家倒好,隻是站得遠遠的看見過,又未曾真正的去經曆過,當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羅。
鳳扶蘭花費了半身的功力,這才好不容易從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中緩解過來。
隻是此時,非歡和朝月的話題也已經聊得差不多了。
鳳扶蘭忍著那傷藥的餘疼,心裏暗暗鬱悶,這所謂的火焰島島主,還真是人如其名,跟那火一般熱情,無論如何,他都能自己個找得到話題,還能時時都拉扯上歡兒。
鳳扶蘭冷眼看著這人,心中暗暗忖度,這人可是比歡兒身邊的那個冷冰冰的小冰,著實難對付多了。
鳳扶蘭想了想,眼神溜過去,發現非歡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眸已經沒再停留在他的傷口上,不由得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剛剛還泛著皮肉,鮮血流個不停的地方竟然已經開始結了血紅的疤,那似一刀一刀劃開的可怖也緩緩的結合在了一起。
鳳扶蘭緊緊抿著嘴,俊眉微挑,冰冷的眸子一暗,心中有了些許鬱卒,這都什麼勞什子的藥,居然有如此神效,這剛剛引得他心儀的佳人的垂憐,便被他一劑藥粉,將他的傷口治得差不離了,害得他大半的鮮血白流了。
鳳扶蘭看著兩人越聊越投契,便狀若無意的將手搭上非歡的手背,非歡感覺到手上的涼意,便低頭一看,見是鳳扶蘭的手,便理所當然的默認了。
非歡還做了一個動作令鳳扶蘭險些冰凍起來的心又立馬重新溫暖起來。
非歡隻是感覺到那覆蓋在她手背上的大手的冰冷,便特意將自己的手輕輕轉過去,反握住了他的。
鳳扶蘭心中漸暖,十指交握間,用力捏了捏了非歡的纖手。
然後,非歡便自然的將目光移向了鳳扶蘭果露的肩膀,眼神專注的看著那傷口,驚喜的道:“朝月,你看,這傷口好得真快,謝謝你的藥粉,你們火焰島的神藥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