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扶蘭淡淡頷首,表示對佩瑤公主所說的讚同。
鳳衍感到心髒某個地方像被人用尖利的刀子捅了一刀,然後,又接著用鈍刀子在那傷口處,一塊接著一塊的割他的肉,剜他的心。
鳳衍咬著牙根,伸手緊緊按住胸膛,嘴唇微張,他的心髒已經開始抽動,裏麵快要血流成河,臉上的血色也在瞬間褪卻,變得蒼白。
“殿下。”鳳衍身邊的侍衛鍾則發現了鳳衍的異樣,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他。
佩瑤公主轉頭一看,也發覺了鳳衍的對勁,上前噓寒問暖:“鳳衍哥哥,你怎麼呢?沒事吧。”
鳳扶蘭看著眼前鳳衍麵上的不適,心中一緊,沒想到歡兒在他的心裏竟然會有如此重的位置,他可一定得把歡兒看好了,不能再讓他給叼了去。
想著,鳳扶蘭便冷冷一笑:“鳳公子,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原來本王還不相信,也不覺得,如今看來,鳳公子你遭逢如此大難,還能安全無虞的站在這裏,又有佳人相伴,也的確算是有福氣之人了。”
鳳扶蘭說完,看也不看鳳衍,又朝著佩瑤公主道:“長公主不必擔憂,鳳公子這是心悸的老毛病了,好好歇息便自然就好了。”
佩瑤公主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了,連忙與鍾則一左一右扶著鳳衍。
鳳衍強行運起內息,將心內亂竄的情愫壓下,勉強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非歡。
此時的非歡已經掙紮著從鳳扶蘭的懷裏下來了,她低著頭,中靴踩著細白的沙灘,轉著圈碾壓,旋轉。
“這是真的嗎?”非歡聽到鳳衍嘶啞的嗓音響起,她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處,她若是說是真的,那就是在撒謊騙人,雖然,也許她跟鳳扶蘭在將來的某一天會拜堂成親,但絕不是現在,更不是過去。
可是若是她說不是真的,那便是當眾駁了鳳扶蘭的話,也不太好吧。故而,一向能言善辯的非歡沉默了。
鳳衍看非歡這架勢,就知道是鳳扶蘭在瞎編,當下順了順氣:“哼,鳳扶蘭,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滿嘴的不實之言,平白汙了姑娘家的清譽。”
非歡聽鳳衍這麼說鳳扶蘭,心裏頓時就不樂意了,算來算去,這鳳衍雖然救過她的命,但是也還算是他的半個仇人了,先是他們上荒的人,殺了她的師父怪老頭,後又有上荒的殺手襲擊了他們上荒位於良平縣的冰山小組組員。
再說,她這一趟東夷之行,可以算是來找他報仇的。非歡大概將腦海中淩亂的思緒理好了,想清楚了,這下怎麼可能還會給鳳衍好臉色了。
於是,非歡當即踹了一腳細沙,梗著脖子,瞪著眼睛衝鳳衍道:“怎麼本門主還做不得毓王爺的王妃嗎?”
鳳扶蘭聽著非歡這一聲,心裏立馬就熨帖了,伸出大手,準確的捕捉到了非歡的手指,緊緊的握著,臉上也帶上了心滿意足的笑。那笑雖然很淡,但熟悉的人都能從他微勾的唇角看出他心情的暢快。
鳳衍則是心神俱是一愣,此時,一陣風過,正好一個高高的浪打上來,掀起層層浪花,海水的水花往下濺時,滴落在了鳳衍的臉上,鳳衍隻覺得臉上一陣冰涼,然後便是粘粘膩膩的觸感,他心神一定,眼神如利刃,飛向鳳扶蘭,鳳扶蘭依舊麵色冷峻的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就在電光火石間碰觸在了一起,那交接的半空中仿佛亮起一道閃電,響起一道驚雷。
鳳衍看著鳳扶蘭,鳳扶蘭卻隻看了他一眼便冷冷的轉過頭,眼神柔和的看著非歡了。
鳳扶蘭的冷靜刺激了鳳衍,他一瞬間便將心中和臉上,所有的心思盡數收拾了起來。但是,鳳衍心中對非歡的追求和勢在必得卻更執著了幾分。
鳳衍感到身邊的佩瑤公主扶在他手臂上的柔軟,記起了明日佩瑤公主的及笄禮,想著鳳扶蘭即將遇到的窘況和危機,便冷靜了下來。
此時的鳳衍,依舊還是那個外表英俊,氣質溫文的風流公子,他強自鎮定,微微一笑:“如此,衍雖未喝過二位的喜酒,便也在此給二位道喜了。”
鳳扶蘭神色不改,隻是冷冷的點點頭。
非歡卻是有些無奈的皺緊了柳眉,她看著鳳衍平靜冷淡的外表,心中不自覺的有著幾分淡淡的擔憂。
鳳衍用手拉了佩瑤公主,再不不等非歡說些什麼,他已經十分幹脆的帶著佩瑤公主走遠了。那圍在鳳扶蘭、非歡身邊的那群侍衛、婢女也一哄而散,追著自家公主,公子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