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鶴先給鳳扶蘭行禮,然後低著頭對著非歡行了一禮,又對著許遊之抱抱拳,這才道:“當時我們的馬車剛行駛到此地,殿下便已經發現,這裏有些不對勁,然後大家便聞到了一股十分濃烈的血腥味。”
既鶴思索片刻,在腦海裏麵將之前在凶殺現場查到的情況整理了下,便一字不漏的向著許遊之倒了出來。
既鶴說著說著,神情突然一頓,眼睛圓睜,似是猛然間想起什麼,從袖中掏出一張白色絲絹。
看那絲絹的材質,質地輕曼柔軟,倒是不像出自南國,細看那絲絹,上麵的四個角上還繡著蘭花,空幽雅致。
既鶴揮舞著那方繡了蘭花的絲絹帕子,清清嗓子:“殿下,屬下剛剛想起,這是屬下在案發現場撿到的,上麵沾著一些紅色的血跡,您看,這血跡已經幹涸,但其色澤較鮮豔,應是人血。
許遊之眼前一亮,取過那張絲帕:“這是東夷國的工藝,還有這蘭花,便是東夷王後最喜歡的花。”
非歡湊上前一看,也就是一張普通的帶了血的帕子,她拿著左看右看,還對著欲落的夕陽看了好幾眼,不以為然的道:“這裏曾經有東夷國的公主來過,死的又是東夷國的侍衛,有一張東夷絲帕無意中染上血跡的也不算什麼吧。”
許遊之輕輕搖頭:“門主大人所言有理,然而,這雖然是一張普通的絲帕,但這血跡卻並不是無意中沾染上去的。”
“這有何區別,本門主倒隻覺得不管這血跡是怎麼弄上去的,結果都是:這帕子被它弄髒了,不能用了。”非歡不信邪的將那帕子又翻看了一遍,仍是什麼發現都沒有,她便極沒有耐心的拿著那絲帕轉著圈玩。
鳳扶蘭掩住唇角的笑意,拿過那絲帕,向上一掀:“歡兒,你看,這裏,還有這裏,它看起來像什麼?”
非歡看著那絲帕上麵的痕跡,細細的搜索著腦海中的詞語:“這倒像是被一種利器按壓過的痕跡。”
鳳扶蘭點頭讚同:“對,這一點可以說明,這塊絲帕曾經與比較尖銳的利器接觸過。你再看,這絲帕上麵血痕的走向,還有這,如果將一把與之寬度相差無幾的利劍放置其中,那麼就會留下這樣的痕跡。”鳳扶蘭伸出骨節分明的纖長的手指,細細的翻看著絲帕,指著那些痕跡為非歡解說著。
非歡還沒聽完他的解說,也未曾仔細看那絲帕,就豎起了大拇指,給了鳳扶蘭一個大大的讚,鳳扶蘭沒有說話,但他揚起的眉角,和但笑不語的神情,便說明了他心情的愉快。
非歡白他一眼,心說:瞧你那得瑟相,本門主不過是心情好,逗逗你而已。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從鳳扶蘭的手上夾走絲帕:“就算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鳳扶蘭看著許遊之,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似是未曾聽到非歡的問題,他便又耐著性子,好心的替非歡解釋:“這說明,這塊絲帕極有可能有兩個主人,一是東夷公主的,被凶手搶去,拿著擦了染血的劍;二是,這絲帕本就是那凶手的。”
“從這方絲帕的摩擦程度上便可以看,想必那個凶手經常隨身攜帶這樣的絲帕,正好他下手殺了人。”鳳扶蘭覺得有些口渴,便掀開一旁的馬車車簾,想要取杯水喝。
“這個凶手他可能是有潔癖,剛殺了人,便一時覺得自己的劍有些髒,便將手上的利器放好,在袖中隨便一掏,便將它拿了出來,擦了劍,才發現潔癖又複發了,所以,立刻便隨手將這絲帕丟棄了。”
非歡順著鳳扶蘭的話,腦洞再一次大開,神情隨意的胡編亂造。
鳳扶蘭扯扯嘴角,他家歡兒的間歇性神經質又發作了,這個時候,她的智商幾乎為零。
既鶴久久的沉浸在自己的那個黑暗的小世界中,他是絕對不敢出麵接那上荒門門主的話頭的。
相比鳳扶蘭、既鶴,許遊之的狀態要稍微符合常理一些,他時不時的對著非歡所說的話給予一定的評價。
“門主大人,甚有想法,見解不凡,在下佩服。”
許遊之看著麵前的上荒門的一門之主,隻見她一笑,唇角上揚,貝齒微露。笑容燦爛。
直到立在非歡身旁,靠在楠木車架上的鳳扶蘭,看著兩人逐漸向著相談甚歡的場麵發展,他才將俊眉一擰,神色一冷,渾身開始釋放著冷氣。
非歡看著一時間快速換臉,由和煦轉變成了寒冷的鳳扶蘭有些無語。當然,以她那遲鈍的性格,是永遠也發現不了鳳扶蘭之所以變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