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備,反而是更加的警惕,能夠從對方的手裏逃出來,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非歡這種二貨型的人或許是沒有辦法知道的,但是他卻是知道的格外清楚,所以對非歡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絕對的信任。
這一次帶著油條和豆腐腦回來,也隻是因為他的人現在還沒有出現,不得不如此。
將這裏的事情處理好之後,他就會回到王都,他始終相信著非歡已經到達王都,到時候他還可以在這兩個人的介紹之下去拜訪一番也說不定。
三個人隱藏在寺廟門口旁一塊巨石下,果不其然,門口及院牆周圍都是層層疊疊的穿鎧甲的軍衛,可以說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大門緊閉,廟裏寂靜無聲。
若非有山間天然的巨石作為屏障,幾個人一旦暴露在人前可能立刻就會被射成刺蝟。
與其說層層重兵守衛禦前,倒不說是軍隊水泄不通的將整個廟圍了起來,更像是不讓裏麵的人離開。他心中有了計較:“我們從後門進去。”
所謂的後門其實是寺廟後山通往院中的路。廟前是平坦山道,廟後則是峭壁山崖。三個人沿著山壁攀援而上,翻進寺廟的牆裏。鳳扶蘭拂去身上的亂草,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路走向前堂。
油條豆腐腦都有些不是太明白,鳳扶蘭為何要這樣做,不是都說他老子在這個地方嗎?
那這些人也應該就是他老子的人了,他大可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便行了,怎麼還要這麼偷偷摸摸的,簡直就是不對勁啊!
當然了,以他們的腦子也絕對想不到太過深沉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明白鳳扶蘭這樣做是為了什麼,更加不會知道那些所謂他老子的人其實還存在著不少的疑問。
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鳳扶蘭在做每一件事情的事情都不得不謹慎小心。
三人小心的避過所有的防禦,往裏麵走去。
湘君手執一顆蠟燭走在幽長的黑暗中,蠟燭沒有燈帽,燃燒後的滴滴燭油都滾落在他細嫩潔白的手上。
他麵色毫無變化,甚至連手上也未見紅腫。修長的手指握著玉脂般的蠟燭,點點交映出相映成輝的美感。
周圍一片寂靜,連蟲鳴都被阻絕在黑暗中。那些軍隊都在外麵駐守,需要報告的事情隻能用紙寫成公文由他上報給皇帝。至於報不報,都要看他的心情。
他在皇宮裏呆了不到三個月,已經得到了皇帝近乎完全的信任。除了他曉陰陽弄乾坤的奇特能力,也有他一副絕世美貌的功勞。
如果在燭光下仔細端詳,就能看到這個長有喉結的柔美男子,相貌精致如女人乃至更甚。
一雙水波般蕩漾的眼睛讓人沉溺其中,櫻唇細弱飽滿,令看到的人想起金秋時節樹下懸掛的櫻桃果實。
走過一個房間,今晚那裏已經不用他去了。再走過一個,這時他聽到了意外的聲音。從之前的房間裏,傳來的粗重的呼吸和哼哼的聲音。
他感到不解,藥力這時候正發揮作用,房間裏那人應該睡的正香。除非裏麵進了其他人,或者那人根本沒有喝他送去的藥。
門應聲而開,借著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一個魁梧的人影背對他席地而坐。那人披著銀色夔龍紋華美外袍。
正在接連不斷的咳嗽,後背因為衝擊而不斷抖動著。
一隻茶盞打翻在地上,看樣子是因為口渴想喝水,反而不慎跌倒打落了茶杯,人也坐到了地上。
“陛下,今天怎麼起來活動了。”他柔聲道,那人一抖,隨後又不斷咳嗽。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湘君歎一口氣,用手架起那寬實的手臂。準備把他扶回床上去,怎料那個身影驟然回轉,兩道光芒迎著他眼睛飛過來。噗嗤紮進眼睛裏,他吃痛放下那人手臂,捂住了流血的眼睛。
夔龍紋刺繡的外衣掀開,鳳扶蘭伸出手掐住湘君的喉嚨。“誰派你來的?”
湘君咬牙不語,鳳扶蘭拿著一塊茶盞碎片在湘君臉上重重割開一條血痕。“誰?”
湘君發出天鵝被扼頸時發出的短促嚶嚀聲,他最引以為榮的姣好容貌被割毀,美目被刺瞎。
仇恨和憤怒使他想手刃眼前此人,又不得不緊緊用手護住臉防止再受容貌上的傷害。
鳳扶蘭手中的碎片眨眼間又在他臉上製造出密密麻麻數十道血痕,魅惑美好的麵容頓時變作猙獰可怖的鬼臉。
鳳扶蘭沒有絲毫的憐憫,眼前的人不過就是自己的敵人而已,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如果不對他殘忍,可能最後有事的便是自己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湘君的腦子裏想到的不是說出指使他來的人是誰,而是另外一件事情,自己曾經的事情。